王吉荣:又到一年放榜日

又到一年放榜日

王吉荣

     又到一年放榜日,几多欢喜几多愁。

        一直被老师和乡亲们认为考大学“最有希望”的我,在高考之后却榜上无名,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回到了家中,弹指一瞬三十年,可那年高考的前前后后却依然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那时的高考,先要预选上才能参加正式高考,60%以上的考生在预选中被淘汰,无缘高考,可谓“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尤其是应届生预选上的实在是寥寥无几,所以我也和大多数没有自信的人一样,为落选做好了准备,在预选考试进行到最后一门课时,我们就已经卷好了铺盖。

        “成绩过两天出来,住校生暂时回家。”考后班主任通知。可谁也没回家的在等。一连几天,打好的背包谁都没动,晚上斜靠着背包和衣而睡。

        “榜——出——来——了——”随着门外一声大喊,大家从床上弹了起来,冲出门朝着传达室的方向跑去,贴了红榜的墙上,一双双眼睛在上下搜索…而后无论是面露喜色的上榜者、垂头丧气的落榜者,回到宿舍都斜靠着背包,谁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天黑了,夜静的出奇,宿舍的灯无聊的亮着。

         “咯吱”,宿舍的门开了,“你们都在,我去赶早车,不然……”话还没说完便放声大哭,全宿舍的人也都哭了,那同学又返了进来,大家在哭声中互相劝慰……那一夜,谁也没有睡着……

         人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算是幸运儿,可心里的压力却没有丝毫的减轻。老师的嘱托,父母的期盼,如山般沉重的压在一个个莘莘学子的肩头心里。

        为了高考,学校为我们每人每天早上免费供应两个鸡蛋补充营养,调整了学校各门课的“权威”老师为我们授课。我们成了“学生贵族”,整天不离教室的在权威老师题海战术的轮番冲刺中进行了一个月的“强化提高”。

        高考结束的晚上,我拿着“估分册”跟着“补叔”和“补爷”(我们对复读生的称呼,复读一年的叫“补哥”,依次向上排称——有个复读八年的,我们叫“抗战老兵”)到他们在校外租的住处去估算自己的成绩。恰好没电了,就用墨水瓶做了个油灯。特长数学的“补爷”120分的数学只估了58分后,一面哭一面撕烧“估分册”,“补叔”在一旁哭着劝,好不容易劝“补爷”睡了,睡不着的“补叔”又点亮了灯估自己的政治。40分的多选题只估了16分后,他把估分册甩到地上,拿出所有的课本哭着烧,“补爷”又哭着劝“补叔”……

         又到了开学的时间,听说只有“抗战老兵”被“西北师大”录取,“补叔”被“庆阳师专”录取,“补爷”自费去学医了,更多的则成了“补叔”“补爷”……

        “你学习那么好,再去补习吧。”好多人劝我。看着“胃穿孔”手术后病床上的父亲,还有无助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我放下书包,扛起锄头,在大家惋惜的眼神里我走进了农田——锄禾还未日当午  ,泪滴早已和下土。


王吉荣,甘肃陇西县德兴人。1998年来到新疆哈密第十三师红星四场二连居住至今。响应自治区的号召,今年九月份以来,在南疆阿克陶县喀热克其克乡比纳木幼儿园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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