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嗣陈法高》 文/ /荆树明

老嗣陈法高

文/ /

荆树明
主编/幽兰公主

神秘湘西,一个偏僻的小村。背靠大山,树木遮天。稀疏地散落七八户人家,清一色的茅草房。村前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七拐八弯,流向六里地开外的沅江。

陈老嗣的家住在靠近小溪的棤树边,三间土墙房上头盖着紧巴巴的茅草,一些成堆的尘泥处,挺立着几根青青的杂草,看来有了些年头,没有更换过茅草。

这天傍晚,他从镇上赶集回来,把相依为命的女儿叫到跟前叮嘱道:“闺女,爹今天接了单生意,明天要去一趟常德,大概来回要七八天左右”。顿了顿,又补充几句:“爹不在家,你要自己做饭哦”。“晓得了,爹”。陈老嗣的女儿,十四五岁左右,娘早年过世,是父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如今,一双扑闪明亮的眼睛,已经脱落成一个标准的小姑娘了。

第二天一早,陈老嗣收拾了应用的行当,再次把女儿叫来他住的偏房,叮嘱她在家好好看家,最后严肃的告诫道:“爹不在家,你可以看看书,绣绣花。我很快就回来了”。随后指着靠近他床头的一口古老的木箱,正色道:“没事千万不要去打开那口箱子”。

望着父亲神经兮兮的脸色,女儿赶紧似懂非懂地点头。陈老嗣背上褡裢袋,腰上挽了根长约三尺多的麻花大手帕,脚穿一双新打的草鞋,出门而去。太阳刚刚上坡,和煦的照在他瘦削的脸上,一绺飘逸的山羊须被早晨的阳光染成了金色。

沅水中上游一带,森林密布,古木参天。沅水河畔两岸的村民,每年都会在端午过后,将砍伐放置半干的松杉木用竹篾捆扎成排,顺流放排到常德,岳阳一带贩卖,最远放到湖北汉口,当然,越远开支越大,风险也越大,但利润肯定是丰厚得多。

陈老嗣的雇主也是以放排为生的土家汉子,姓方,四十多岁的年纪。上个月,他的兄长与村里人结伴搭伙放排到常德,不知何故,在回乡的途中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时冷时热,在旅馆三日后不治而亡。好在伙伴们当中有人懂得一些简单的处理,赶紧日夜不息,马不停蹄,回家告知噩耗。

昨天,他碰巧在集市上遇到了陈老嗣,便告知了自己兄长的遭遇,麻烦陈老嗣跑一趟,把兄长的遗体一定要运回来,入土为安。价钱当即谈妥。

陈老嗣来到镇上相约的饭馆,雇主老方和另外一个精壮汉子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彼此拱手打了招呼。老方就点了简单的饭菜,叫老板端上桌来,边吃边聊:“陈师傅,再过个把时辰就有我熟悉的木排下来,我昨天跟他们谈好了,到这里码头靠岸,搭我们三个顺路下去,等下我们就去河边等候”。“要得”,陈老嗣抿抿嘴唇,点头答应。

三个人吃过饭,出了饭馆。老方取出烟袋,递给陈老嗣,每人依次卷了根喇叭烟抽起,经过老街长巷,缓步走向码头。

日上三竿,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陆续打开了店门,各种摊贩吆喝着贩卖琳琅满目的商品,行人多了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湘西特性的小镇,临街两排古老的吊脚楼木房沿河而立,紧挨相连。被桐油涂抹过的木壁泛着黑褐的光,黛色的瓦背上落满了树叶,稀疏的青苔点缀其间。给小镇平添了几分经年久远的沧桑。

三个人正悠哉游哉行走,突然,陈老嗣感觉头上掉了个轻飘飘的东西,用手一摸拍下来,却是几片瓜子壳儿。茫然抬头一望,惹得吊脚楼上站着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一阵浪荡地笑。旁边的精壮汉子也笑起来,调笑道:“陈师傅,豆腐客喊你上楼打豆腐嘞”。陈老嗣鄙视地盯那几个女子一眼,回头讪笑。“老了,不行了。你去楼上打下牙祭,我们在这里等你”。老方忙说:“莫讲鬼话了,不早了,我们去码头等排下来”。

码头。

前几天下过暴雨,洪水泛滥。河水虽退去不少,却依然灰浊不清,浪涛阵阵。几艘泊岸的渔船在水里轻轻摇晃,渔夫们在船头架锅煮饭炒菜,青烟在江面上缭绕升腾。几只黑色的鸬鹚站立船舷,缩着头打着瞌睡,偶尔张开翅膀,用尖长的嘴巴梳理羽毛,打发着休闲时光。

三个人蹲坐在码头的青石板上,不着边际的聊了许久,终于,看到一里外的河面上出现了木排。老方赶紧脱下青色的钉子扣衣,拿在手上举起不停挥舞,大声叫着一个张老四的名字。

一袋烟功夫,三个人看到了缓慢下来的排上站立着七八个人,也听到了张老四的回声。老方把双手握成喇叭状对着排的方向高喊:“快把排向码头边横掰——”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了七八个汉子正在改变航向,只是这段河面落差有点大,波汹浪急,排越来越近,成效却似乎不大。张老四在排头急声大喊:“水太急了,怕是奈何不了嘞”!老方显然更急躁不安,哭丧着脸来回跺脚。

陈老嗣忙安慰道:“莫急,我想办法”。他转身拉开褡裢袋,从里取出几叠香纸,放在地上用火镰点燃,然后微闭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扳叠法指。而后食指朝木排一指,向着身边频频轻勾。却见那巨大的木排象被一根绳子牵引,竟缓缓横向码头漂移过来。

老方和那汉子目视这神奇的一切,只能把眼睛睁得铜铃大。虽然传说这一带陈老嗣法力了得,亲眼所见却是第一回。

等木排离码头丈把远的时候,张老四早预备了跳板从排木边沿推向岸边伸了过来,老方赶紧下水接住末端稳当地放落在码头的青石板上。三个人赶紧上了木排,老方把陈老嗣郑重其事地介绍给大家认识。

已近晌午时分,太阳爆热。张老四招呼三人进了排舱棚子休息,他们几个汉子把木排离岸再次往下漂流前行,上了正道后,也都挤进排舱围着陈老嗣好奇地问这问那。

“陈师傅,你这么厉害,把我教点法术咯,让我到常德去打豆腐不要钱”。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问道。陈老嗣用手指关节把他的头嘣嘣敲了几下,笑了笑说:“后生哥,莫想卵子主意,法术这么好学就好了”。“那你怎么学会了?我就学不会”?那后生不服气。陈老嗣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你们哪晓得学法术的代价和苦哦”!“陈师傅,你在我们这一带很有名气,把你的龙门阵摆一下,让大家过过瘾”?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提议道。“我本事没学好,哪有什么摆的哦?不过,我可以摆摆我师父的龙门阵,他厉害”!陈老嗣一句即谦虚又神秘的话语表情,大家立刻肃静了下来,专等他下文,可是半天也不见他开口。还是那个后生哥沉不住气,“怎么不说?陈师傅”?陈老嗣并不接他的话端,只是拿眼睛扫了大家一遍:“哎呀,烟瘾犯了,哪个有好烟散袋抽”?霎时,每个人都急忙掏出自己的烟袋子,争着献给陈老嗣。惹得陈老嗣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后生哥,就是喜欢听龙门阵卵味”。

我师父姓李,因为排行第二,别人都称他李老二。他这人豪爽,但是过于张扬,喜欢到处找人斗法。我跟他学了三年,过法后,也再没见过他,我知道以他那性格,碰到高手迟早要吃亏的。

那一年,他碰到了一个比他法术更高的角色,被对手连射七枝阴箭重伤。当然,这种伤不是我们拿眼睛看得见的,他连夜跑回家中,嘱咐妻子:我要死了,你快去拿废旧的犁头敲碎,捡七颗铁粒子烧红,全部放入我的口中。然后把我放到地窖里,七七四十九天后,你来打开地窖,我就活过来了。切记啊!话刚说完,就倒地死去。

他老婆按照他的遗嘱,堆起柴火烧红了七颗铁粒子,撬开他的嘴巴,用火钳夹到他的口里。只听见铁粒子立刻呲呲作响,一阵白烟从口里冒出。夹完第六颗的时候,她再也狠不起心来把最后一颗放入他的口中,双手发抖,眼泪簌簌,吃力地把他拉入屋后的地窖,关上地窖门锁好。心里忐忑:这死鬼四十九天后还能活过来?怕尸体早烂得剩下骨头了!但既然他如此吩咐,又不能不照他说的去做。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一个月过去了,他老婆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巴望着最后满关的日子到来。四十天过去后,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急切,地窖成了她解不开的心结,搅得她吃不香,睡不稳。

最后一天终于到来,大清早,她就取出钥匙,心急火燎地来到屋后,打开了地窖门。早晨的阳光驱走了地窖的幽暗和阴沉,四周光亮起来。只见她的丈夫赤身裸体,正在痛苦地低声呻吟。见到她进来,一脸怒气:我不是教你给我口里放七颗铁粒子吗?你怎么只给我放了六颗?这下完了,你看——他用右手指着左边的大腿靠近臀部处,明显的看到有六个结痂的创口,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圆点,四周却还有一圈暗红色向外放射扩展。“你若是不留一颗,我今天就安然无恙了”,李老二无限埋怨道。

“那还有办法吗”?她感到委屈,当初,只是自己感觉太残忍。唉!李老二叹了口气: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是更加艰难,我要到谷仓里绝食修炼九九八十一天,你才能打开仓门放我出来。到那时,我这最后一处创口才会完全治愈。

陈老嗣卷起第三根烟的时候,忘了点火,目光深沉起来,又茫然若失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那,那你师父后来怎么样?好了吗”?还是那个最年轻的后生耐不住性子,把自己燃着的喇叭烟递给陈老嗣接火。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焦灼地盯着陈老嗣慢条斯理地“吧嗒吧嗒”的接火动作,期待下文。点着了火,陈老嗣退还给后生哥的烟,再次摇摇头:“都是他那个老婆,不听他的话,怕他饿死,提前了一天,迫不及待的就去开了仓门。只见一只白额吊眼猛虎正在舔舐他的创伤口,一见光照,一阵风,瞬忽间飞仓而去,不见了踪影”。

“怎么总是他老婆坏事?”后生哥有点愤然。陈老嗣释然一笑:“这都是天意,两三个月关在仓里不吃饭,她不是担心心疼么?我师父也知道大限已到,难逃厄运。也不再责怪我那师娘,只是叮嘱她:他死后百日,仇家会有一大批木材放排下来,在中午午时左右经过他家不远处的河段。要我师娘把他床上睡觉的凉席垫子拿去河边等候,看到木排下来的时候,就一边哭叫我师父的名字,一边拆散凉席丢落水里,直到把凉席拆完”。

“我知道了”,那个年长的汉子抢过陈老嗣的话。“你师父仇家的木排被你师娘哭散架了,是吗”?陈老嗣点点头,“他那木排顷刻间七零八散,被河水冲得无影无踪。排上年轻的游上了岸,捡了条命,但是我师父仇家赔不起本钱,也是绝望不想求生,被淹死了”。

大家听完结局唏嘘不已,不再说话。

两日后,排到泸溪,又是黄昏,快要落山的日头格外的温情,恋恋不舍。

泸溪一带依然多山,峰峦绵延,河道曲折。正是盛夏,两岸树木葱茏,翠色欲滴。

排上的汉子们陆续走出了排舱,光着膀子,到河里提水洗澡。河畔两岸的放牛娃赶牛回来,看到他们赤身裸体,惹来阵阵嘲笑。

一个弧形的河畔,垂柳依依,随风婆娑。树下,几个身穿蓝底白花的女子,头戴银饰,正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捶洗衣服,仰抑顿挫的捶衣声此起彼伏。偶尔,一阵放荡的笑声飘去很远,惊起河滩上几只寻食的白鹭振翅飞起,越过河面。排上的汉子们远远望去,勾起了他们寂寞粗犷的情愫。排老板张老四忍不住放开歌喉,打破黄昏的宁静。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悠扬的歌声在黄昏的河面上飘荡。这是湘西沅水中上游地区一带特有的山歌调子,曲风跌宕起伏,充满了深深的思念和一丝淡淡的忧伤。

张老四的歌声撩人,但他唱出来的话语却不怎么暖人,飘到对岸洗衣女子的耳朵里,让人脸红。张老四唱的山歌:“郎打单身嘛三十多,从来嘛没得女儿摸。对面嘛妹妹答应我,回来嘛送你花荷包”。一曲唱完,排上的汉子们哈哈大笑,纷纷双手放在嘴边握成喇叭状朝洗衣的女子们高声打“哟呵”。

洗衣的女子们显然听到了歌声中的恶意,抬头望向河心,看到的都是些赤身裸体的汉子,羞得马上又低下头来,捂着嘴巴偷笑。面对汉子们的挑逗,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却勇敢地望向他们,显然是江湖老客。一曲山歌从她的嘴里如笛声吹响:“河里洪水哟往下流嘞,排上呀有条哦骚水牛嘞。哪条唛水孀(母水牛)槽栏(发情)了哦,牵你嘛上背哦嗨风流”。成熟女人的歌声有着磁性的迷人,可唱出来的的言词却如刀锋利,洗衣的女子们立刻拍手称快。汉子们还想再还一曲,奈何木排已越漂越远,只好作罢。

排木拐过一道大弯,河面的左岸出现一片宽阔的沙洲,田地菜畦井然。沙洲的尽头,在一座环抱的山窝下,一个富庶的村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这时,一阵铁炮声和鞭炮声轰鸣过来。

排老板张老四最先说话:“耶,对门院子有人嫁女还是结婚做好事嘞,我们去讨点酒喝”?“你会飞?老四,会飞还差不多”。那个年长的汉子白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也是一句玩笑话。倒是那个年轻的后生却当了真,他瞧见陈老嗣仰躺在木排边上闭目养神,悄悄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陈师傅”。陈老嗣身子抖了一下睁大眼睛训斥道:“莫骇人嘞,被你吓死了”!后生哥忙堆满笑容:“陈师傅,大家想看看您的本事,能不能到对门院子的宴席上用法术搞点酒肉来解解馋”?年轻人这么一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响应。张老四呼和道:“陈师傅,露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陈老嗣面显难色,说:“这是做亏心事啊,要折阳寿的”。“没那么灵验显报吧?陈师傅”?倒是跟随老方来的那个精壮汉子想了个两全之策:“陈师傅,我看这样,我们每个人交两个铜钱,你用法术给他们,也算不亏心了吧”?这么一说,大家都说好,怂恿着陈老嗣。

“好吧,既然大家都舍得本钱,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陈老嗣从腰间解下那根麻花大手帕,平铺在地:“来,愿意交钱的就放我手帕里”。一会儿,手帕里就集得一圈铜钱,只见陈老嗣把手帕顺长卷成条状,然后从褡裢袋里取出一叠香纸点燃,手捏法指,口念咒语。猛地,陈老嗣手指手帕,大喝一声:“起”!一条巨蟒在众目睽睽下飞身而起,落入河面,破浪游向对岸。

陈老嗣马上取出一块黑布,蒙住双眼,仰躺在地,一如沉睡一般。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去动弹陈老嗣身体。袋把烟功夫,只见那条巨蟒从对岸呼啸而来,一入水里,浪花翻滚。竟追着木排而来,众人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一会儿,只听得那条巨蟒在排上从嘴里吐出几坛子酒肉饭菜。最后,只听陈老嗣又一猛喝:“回去”!那巨蟒竟瞬间又化作那根旧麻花手帕。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大家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飘香的酒肉就在眼前,不信不行。

陈老嗣这时候已经起身,取下了那块黑布。说:“刚才那厨房的人吓得要死,酒肉来了,你们快吃啊”。众人突地醒悟过来,一阵欢呼,夸赞陈老嗣不是浪得虚名。

两日后,抵达汨罗河界。老方提前嘱咐张老四把木排向左岸缓慢偏航,他们三人将在下一个小镇的码头上岸。晌午时分,木排靠近码头。三人上了坡,和张老四等众人就此别过。

同来的精壮汉子前头引路,带领老方和陈老嗣去往上次寄住的旅馆。小镇不大,街上行人稀疏,显然,不及他们家乡小镇的繁华。三人很快来到了一个挂着“云来客栈”的小旅馆门前。精壮汉子进去叫出来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矮个子男人,对老方说:“他就是旅馆老板”。老方忙拱手作揖:“谢谢老板帮忙”。老板摆摆手,说道:“出门在外,难免有意料不到的事。你们来了就好,早日把令兄遗体运回家里,入土为安。”

老方回头望向陈老嗣,寻求他的意思。“这种事我们是在晚上行走的,白天走不得的”,陈老嗣告诉老方。于是,三人进了店门,由老方请客点了几个酒菜。吃过饭,三个人又开了一间便宜的住房,合挤在一起休息了一个下午。

日落时候,旅馆老板带着三人来到郊外的山脚下,那里有一块亩把宽的红薯地,刚刚开始伸展藤蔓,绿油油的叶子相互紧挨,茁壮肥硕。几人走到靠近山脚的地边,出现了一个平向横挖的地窖,想必是用来窖藏红薯过冬的。旅馆老板说:“就在这里,我把门打开,你们几个人搞,我就回去了”,老方再次谢过。

打开地窖门后,里面出现一个四尺多高的篾箍大木桶。三个人合力慢慢推将出来,把木桶放倒,刮出那些简易防腐的雪白东西,露出一个紧扎的麻袋。解开绳索一看,几日过去,遗体还没多大变化。老方这时不由放声大哭。

陈老嗣穿好法衣,劝说:“莫哭了,阎王先判死,后判生,他只有这么长的命”。又从褡裢袋取出一身黑色的长衫递给老方:“你给他套上这长衫,我要作法了”。陈老嗣再次取出香纸点燃,拜过山神土地,请过阴司。随后从衣兜里取出一道黄色早已画好的符纸,又从褡裢里取出一把尺把长的桃木剑拿在左手,右手举符。口中开始念动咒语,桃木剑在符纸上胡乱比划。突然,陈老嗣右手离符,那道符纸竟然飘忽在桃木剑的尖端,一如被钉住一般。随着桃木剑的移动方向,向着遗体飘去。在到达遗体的头部时,陈老嗣的桃木剑用力一抖,符纸硬生生落在遗体的额前。这时,陈老嗣突然把嘴巴伸向遗体的耳朵,用力一咬,随即用手挤出一点血液,涂抹在符纸上。转身吩咐精壮汉子:“把斗笠拿来给他戴上”。又对老方说:“老方,我们马上启程,现在天刚黑,你在前头行走,如果碰到行人就说:阴人过路,阳人让开。我和他两个在后头招呼”。

说完,陈老嗣从袋里取出一只黑色的半月形牛角,右手举起,放在嘴边鼓起腮帮用力一吹,一声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嘶鸣划破寂静的夏夜,在这荒山野岭,听起来不由得让人脊梁发麻。当他再次用桃木剑指着遗体,口中念词,右手扳起法指,他沉声一喝“起!”却见那遗体竟如着了魔力一般,从地上直挺挺的竖起。陈老嗣再次一声“走”!那遗体随着陈老嗣桃木剑的上下点击动作,开始作跳跃式行进。

于是三人日宿夜行,风餐露宿,好不辛苦。

又是两日后。这一夜,经过一个村庄,陈老嗣感觉似曾相识,凭着朦胧月光辨认,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前几天他幻化巨蟒偷肉吃的那个村吗?幸亏已经夜深人静,如果附近有同道行家,必有灵感。倘若计较,还真不好说。

过了村庄半里地左右,道路斜上,河沿的平缓地带是桔子林,山脚向上,就是茂密的松树林。陈老嗣估摸着,翻过这座山坳,应该就快到辰阳地界了。陈老嗣不觉松了口气。天上,残月如弓,稀疏的星星眨着疲倦不堪的眼睛,似乎即将睡去。四周,昆虫们的嘶鸣此起彼伏,夜晚,是它们的世界。

突然,一阵阴风,吹落了行走遗体上的斗笠,那道符令纸也飘散落地。遗体陡然倒下。陈老嗣见状大惊:“不好,出麻烦了”!前头引路的老方和精壮汉子也大骇不已,背梁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陈老嗣赶紧绕遗体一圈,四方作拜。然后口念无名咒语,右手沾点自己的口水,在遗体的面部比划。而后取出一根光滑的小木棒交给老方,吩咐道:“快敲他的头,由轻到重,由慢到快。袋把烟功夫,必有人来”。自己则双腿盘膝,两拇指相抵,左右各其余四指呈叠诀法指相扣。闭目口中念词。

果真,没有过多久,三人都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陈老嗣立刻出声:“山不转水转,人不转路转。朋友,我们是赶夜路的瞎子,路过宝地,没有登贵府拜访,还望多多包涵,快来见过面吧,也好向您请罪”!

陈老嗣制止老方不再敲打,桔林深处立刻有人回声:“何方朋友客气了,多有得罪,还望不要生气,特来请朋友去家里喝杯茶再走”。话过没多久,一个影子出现在不远的路上,陈老嗣也赶忙起身迎了上去,走近一看,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陈老嗣拱手作揖:“朋友,贵姓?没有登门拜访,还望朋友包涵”!那人连忙回礼:“免贵姓刘,名鸿。师傅法力深厚,小弟多有得罪”。彼此客套一番,刘鸿说,自己也不是这里的本地人,只是为了谋生,在这里建了个瓦窑烧瓦混生活。前几天,张财主家嫁女,他听人说有蟒蛇到厨房偷吃了很多酒肉饭菜,却丢下很多铜钱。他就猜想必是过路法师所为。今夜他因新进窑的泥瓦白天刚开火,必需连续煅烧三天三夜,所以晚上不能睡觉。陈老嗣几人经过此地他凭法力的灵感感觉到了,不觉就施法一试。但陈老嗣法力深厚,反而把自己搞得难受。好在陈老嗣为人低调,说话也给人台阶下,大家都有面子。

“陈师傅,您看天快亮了,你们肯定也累了,就到我瓦窑上去休息一天吧,养好精神,傍晚再走”?刘鸿诚恳邀请。陈老嗣指着那具遗体,为难道:“就怕那瞎子要变质啊,现在又是高温的夏天季节”。刘鸿一笑:“这个没事,我有办法”。说完,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陈老嗣,说:“你把这粒丸子灌进他的口里去,只要遗体还没腐烂,它就有防腐保鲜的作用”。“真的?这么厉害”?陈老嗣半信半疑。“嗯,你可知道我祖上几代就是烧瓦匠,烧瓦取瓦都是非常热的,我的祖先发明了这种药丸,让人在高温下不觉炎热难受,我想,对尸体防腐肯定有一定作用。你再把尸体包裹好,放在这桔林地里藏好,放一天绝对没事”。

几个人也确实累了,于是赶紧行动做好一切,把遗体藏好,就跟随刘鸿去他的瓦窑上休息。这样,几个人跟随刘鸿又往回走了里把路,出了桔林地,又走过几丘田埂,看到了离河岸不远的小坡上,瓦窑上在冒着浓浓白烟,下边的火门边堆放放着几捆半干的柴火,窑里面烈火熊熊,窜腾的火焰如流动的金色琼浆。一个女人的影子在那里晃动,大概是刘鸿的老婆,往里面添一把茅草柴火,就发出噼噼啪啪爆裂声。

刘鸿把三人请进瓦棚,每人泡了杯热茶,准备做饭。陈老嗣连忙摆手制止:“老弟,莫煮饭,我只想睡一觉”。老方和那个精壮汉子也说只想睡一觉,一夜太困了。刘鸿只好作罢。于是找来几块大木板,铺上两张凉席,又从柜子里取出几张单被说:“几位将就一下吧”。又找来一把干艾蒿点燃熏烟驱蚊,三人谢过,倒头就睡。

三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刘鸿饭菜早已做好,放在桌上,还摆了一瓶米酒。洗漱后,一人一杯酒,边吃边聊。

刘鸿最先开口:“陈师傅,前两天我听说有条蟒蛇到婚宴上卷走几缸饭菜酒肉,又留下了铜钱,我就知道必有过路的法师,可能饥困,不得已而为之”。陈老嗣连忙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几个年轻人确实饿了,你知道放排人的生活。他们就怂恿我,但我想总不能白吃人家的,就要他们每人集上两个铜钱,也算是没有亏心吧”。

刘鸿点头赞许。并说昨日冒犯,幸亏陈师傅手下留情。满斟一杯酒举起:“陈师傅,相逢是缘,还望您今日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陈老嗣忙摆手推脱:“老弟,我没什么真本事,都只是为了谋生的手段而已。你功夫相当了得,昨晚我们去了那么远,你的法力依然能够波及,我当时也是懵了”!

边位上的精壮汉子看两人谦虚推脱,喝下一口酒,说道:“我看这样行吗?刘师傅,你是主东,我们是过客。刘师傅,你先露一手,陈师傅也露一手,不比高低,不斗输赢,大家就当是交个朋友。如何”?老方点头:“这样可以,大家都不伤和气,也让我们有幸大开眼界”。刘鸿拱手作谢:“那好吧”。

酒饱饭足后,刘鸿捉来一只大公鸡,邀三人去到瓦窑上。站到火门口外,刘鸿走前几步,把公鸡一拍,咯咯直叫。只见刘鸿手指掐破鸡冠,再用手指弹几滴鸡血入通红的瓦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刘鸿沉声一喝:“去”!只见刘鸿把那只公鸡往火门口用力一丢,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那只公鸡竟然在烈火焚烧的瓦窑里绕边振翅一圈,然后径直向上从冒着浓烟的烟窗飞了出来,啼叫三声后,才倒地死去。看得三人目瞪口呆,立即拍手鼓掌,大赞“要得,厉害”!刘鸿连忙转身拱手:“献丑了,见笑了”。

刘鸿随即去捡起那只死了的公鸡,对三人说:“这是晚上的下酒菜”。陈老嗣赞许道:“刘老弟,你这手功夫,这世上只怕除了你没人做得到”。刘鸿忙说:“陈师傅莫夸我,我晓得你有更厉害的功夫”。陈老嗣摇头:“我们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的悟性了”。

回到棚子,几个人依然天南地北的闲聊,说些各人的奇遇趣闻,但陈老嗣似乎忘记了自己也露一手的承诺。傍晚,刘鸿又做好饭菜,招待三人喝酒吃饭。刘鸿举起酒杯再敬陈老嗣:“陈大哥,我刘鸿也是外出谋生之人,敬重您,诚心交您做个朋友,还望大哥给老弟一个面子”。陈老嗣忙举杯回敬道:“老弟客气了,你如此热情招待,让我有愧啊。好吧,我就当助个酒兴吧,望老弟不要见笑”。

陈老嗣看了四周一眼,对刘鸿说:“老弟,你把酒瓶给我,再给我找块黑色的布来,能包住酒瓶就行”。“好”,刘鸿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块大黑布,递给陈老嗣。陈老嗣又叫他找根绳子用黑布把酒瓶绕了几圈扎紧,只留个瓶口在外。然后,陈老嗣开始念起咒语,平展手掌,在瓶口上头做圆圈来回动作。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奇迹发生,老方瞟了陈老嗣一眼,有点失望。这时,陈老嗣停下动作,把酒瓶递给刘鸿:“老弟,你现在往里面瞧瞧”?刘鸿疑惑地接过酒瓶,晃动一下,里面依然是酒水的浪动声。于是,端住酒瓶口,咪起一只眼睛,用另外一只眼睛往里面探看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呈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月明星稀的夜空,天河云彩横挂天际,牛郎织女星灿烂夺目。偶尔,还有流星划过苍穹。

刘鸿放下酒瓶,连声道:“佩服,佩服,大哥您这才是真正的法术功夫,我真的是大开眼界,大饱眼福了”!老方和那个精壮汉子忙拿过酒瓶,轮流往里瞧看,却是一脸茫然。

饭后,天暗了下来,刘鸿把三人送了很远,彼此相别。三人去到桔林,找出遗体,再由陈老嗣作法,继续前行。

陈老嗣的女儿,叫小云。自从父亲出门后,早晚做饭,白天到父亲的房里看看书,或者,取出绣针绣绣花,打发无聊时光。一天,两天,小云盘算着父亲回家的日子。

第七天,小云吃过早饭,又无聊地来到父亲的房间翻阅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书。小云虽是女孩,但陈老嗣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很小就教她读书识字,虽只有十四五岁,唐诗宋词却是能背读不少。小云走马观花地翻看了几本书后,提不起兴趣来。不经意,她的目光看向了父亲床头的那口古老木箱,父亲离家的时候再三交待,千万不能打开这口木箱,那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神秘东西呢?

少女的好奇心促使她轻轻的迈步走到箱子面前,坐在父亲的床头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里面响起空洞的回音,好像没放什么东西,一把铜锁锁在箱口。

小云转身去自己的房里取出父亲交给自己的一把钥匙,她知道,打开箱子的钥匙就在这一把里面。她一把一把地试开,开到第五把的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弹响“咔擦”,锁头解开了。小云欣喜地刚想揭开箱盖,突然想起了父亲严肃的嘱咐,心想:父亲是学法术的,叫我不要打开必有原因啊!万一打开出麻烦了怎么办?父亲又不在家,里面会不会有妖怪出来吃人?

这么一想,一个人在家感觉有些害怕,好奇的心平淡了下来。于是又用钥匙把箱门锁上,去翻看那些厌倦了的书,可是这回,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情变得越来越浮躁,那口箱子的秘密却在心里越来越纠结。她决定冒险一试,今天不是第七天了吗?说不定父亲马上就回来了呢?这么一想,她又放心大胆起来。

小云再次拿出钥匙打开锁头,轻轻揭开箱盖,发现了一块黄色的绸布包裹着一个四方形的东西,揭开黄绸,原来是一本薄薄的旧书。小云不竟哑然失笑:不就是一本旧书吗?父亲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小云小心翼翼拿出那本书,拿去门口看了起来,因为以前她没有看过这本书,慢慢的读出声来。

没过多久,小云的房前屋后,团聚了无数条各种蛇群,有的还正在向小云的房屋云集过来。偶尔,小云的目光离开书本,这才发现面前的晒谷坪,屋檐下到处是堆积的蛇群,大小不等,都在兴奋地吐着舌信子,小云吓得尖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陈老嗣终于完成了任务。在街上,给女儿买了几个她爱吃的油糍粑,就急匆匆地往回赶。

傍晚时分,已到村口。老远就喊:“闺女,爹回来了”!许久,却不见女儿出来迎接,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刚到棤树边,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声呵斥:“孽畜让路”!陈老嗣脚步落处,那满地的蛇群竟然各自退宿一边。

小云早醒了过来,只是躲在屋里,把房门栓得绑紧。但那窗户上,却依然发现有几条大蛇盘踞挂在格子上,舌头一吐一缩,怪吓人的。小云听到父亲的叫声,赶紧开门,一头扑在父亲的怀里大哭。陈老嗣疼爱地责怪道:“你这孩子,叫你不要打开那口箱子,你就是不听”。

陈老嗣赶紧取出一大叠香纸点燃,又取出一瓶酒洒落在地,念起符咒,最后,大声说道:“有府归府,有堂归堂。无府无堂,各散四方”!念毕,只见这满地聚集的蛇群竟缓慢地各自退宿散去。

最后,只有一条水桶大的巨蟒盘踞在屋檐下,迟迟不肯离去。陈老嗣心头大惊,知道遇到了麻烦。急忙穿上法衣,取出桃木剑,念起咒语,知道了这蟒蛇的来历居所。呵斥道:“孽畜,你想如何?想吃人头点三下,想别的尾摆三下”。只见那条巨大的蟒蛇竟然把尾巴真的摆动了三下。

陈老嗣的心凉到了底,再次发问:“你不为吃人,却是为何”?那巨蟒这时缓缓移动,溜向陈老嗣身边,却用细长的舌头伸向小云的身上,把小云惊吓得尖声大叫。陈老嗣这时恨得咬牙切齿:“好,孽畜,我知道你的处所。七日之后,我亲自给你送来!今日你必须离去,我说到做到”!那条巨蟒似乎懂得人语,这才悄然离去,瞬间没了踪影。

送走蟒蛇后,陈老嗣对女儿说:“闺女,你惹了麻烦,爹得闭关修炼七日,为你解灾。我把房门反锁,窗户封闭,你千万不要中途来打扰,七日后爹自然会开门出来”。

七日后,陈老嗣带着女儿小云来到离家两里多地的山崖下,在一处宽阔的平地上,他放了一张凳子,上面依次摆放七杯水。将近午时,陈老嗣念起咒语,大叫:“孽畜出来,我人已送到”。不一会,只听到上头风声呼呼,一条巨蟒转眼就出现在陈老嗣面前,:“孽畜,我要喝七杯水,喷于你身,才能将人给你。答应点头,不答应摆尾”。蟒蛇即刻把头点了三下。

陈老嗣闭目盘膝,一杯水入口,猛地,只见他怒目圆睁,鼓腮奋力一喷,吐出的却是万千银针,齐齐射向巨蟒头部七寸。七杯水喷完,巨蟒头部早已经成了刺猬之身了。陈老嗣这时沉声低喝道:“孽畜,抬头,人就给你了”。那巨蟒此时再也没有反应,只有那尾巴还在来回摆动。

半个月后,陈老嗣再次返回那里查看,老远就闻得一阵腐臭,那条巨蟒烂得只剩下一副庞大的骨架了。

作者简介:荆长群,笔名,荆树明。湖南省溆浦县人,热爱文学创作,以诗歌,散文为主,偶有作品见报或网络平台。为人真诚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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