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我的雪园,梨花开
早晨上班之际,黎明之前的天空,飘下微微的雪花,只是刚刚落地,就神奇的融化,没有踪影,只有淡淡清凉的味道,融化于周围的气息;更不会邂逅来往的车灯炷上,飞舞着那冰凉的素花的影,曾经雪在燃烧的旧梦。而且,在略显焦急的等候公交之间,东方渐渐亮了,神秘在恍惚之间隐形了;到了郊外的单位,整个院落里潮湿迹象也无踪,更逊于市内之间的多情。
想到一个人在公众的场合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像他真的达到了这种人生境界------没有风雪寒暑,不计获得或失去。但是,当生活或者工作遭到变数,甚至劫难,在人群之中,他的这些宣言,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安慰自己,也不是狡黠辩解,或者仅仅是小小的虚荣。他只是说:“来者不拒,去之不留;不以来喜,不以去忧”。低言自语。
那古代贤人在此立德的层次和境界,到底如何规划如何厘清?如何做到真的宠辱皆忘把酒临风?比如苏轼、陶公,他们真的在进入这种境界之后,就不再反复?甚至范仲淹《岳阳楼记》的至理名言,是否仅仅就是宣言,一种说教,一个向往?或者说,大家都在这种境界之间飘摇,也可细化为,随着时代、仕途或命运的变化,一时道家自赏,羽化而登仙;一时功名儒家,会挽雕弓如满月?
人群之中,常常见到,当众的宣言没有多久,这样的心态尚未暂稳脚跟,不用说物我两忘,化身一体,只是那生活的风波一一,那无处不在的羞辱和压迫次次不断,便很简单的纷扰了人的心态,破损了自以为是的境界和认可。于是,愤怒和忧郁困扰着,狂喜和麻木控制着,生命成为一段没有燃烧,只有乌烟飘摇的树桩,被点燃却又潮湿后冒出缕缕的幽怨。那所谓的“宠辱不惊”不是一个假象,一个装点门扉的托词,一个自欺欺人的虚妄?
人生的那种境界,怎么可以轻易地达到?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长期修身养性,一朝鬼使神差;潜伏砥砺奋进,一段酒色乱性。怎么能够步入新常态,终于达到新境界?曾文正公以日记为手段,明人学士以笔记为方法,“君子每日三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黎民小康治家则:“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内外整洁。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那是他们的足迹、心得和修身典范。
外面的雪花,在天空中呆持地疑惑着,一种含冰含铅的神秘云块儿,也或者,正在依旧寒冷的北风中,含蓄着季节变迁的精华,孕育着圣贤及质朴黎民那神人一般的气象,在一个晚上,或者一个早晨骤然悄然而至。不再象今天的阴郁和微微的雪花消息,半遮半掩,半推半就,而像佛陀一样,终因蛰伏修行,穷且益坚,永远是追真追善追美般的倾慕者,信仰者,践行者,那必会在一个早晨或黄昏,顿然开悟,烂漫的春花一样的遍地开放。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的雪园,梨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