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新散文】葫芦情思

审核：司长冬  编辑：红柳

葫 芦 情 思

文/赵文新

　　

每当看到葫芦架上悬挂着胖胖的小葫芦，总会想起童年。那摇曳的葫芦点缀在绿叶丛中，也点缀在时光里，俯仰成趣。

我家小院种着几架葫芦，几场春雨过后，那带着柔软细毛的瓜藤和叶子悄然长大，渐渐爬满了架子，搭起嫩绿葱郁的凉棚。白色的花儿绽放其间，微风掠过，摇曳出勃勃生机。花朵下，小葫芦偷偷地露出头来，像小精灵一样跳跃着，与春天一起生长。周围的人常常告诫，小孩子不能用手去指小葫芦，否则，葫芦就会朽了（指萎缩）。小伙伴之间如果闹了小别扭，往往路过她家葫芦架指指小葫芦，报复一下。过后不见葫芦蔫儿，倒见葫芦长，而小孩子那点不开心早已烟消云散，对小葫芦也更加怜爱起来。

盛夏来临，葫芦因饱吸甘露而猛长，一个个头盔大的葫芦悬挂在凉棚下，给燥动的夏日带来清新爽意，而贮存在心底的情愫和枝条一样迅速生长，平时心情不好，看看葫芦会有几分精神的慰藉。每到阳光充足的日子，母亲看看葫芦的绒毛，判断葫芦能否削葫芦条。碰上大小合适的葫芦，我们全家就要忙着削葫芦条。父亲摘下合适的葫芦，去掉瓜蒂、刮去嫩皮，拿出自己做的工具……父亲在堂门框支上横架，把三角形竖棍穿透葫芦固定在门槛中间凹处，左手转动竖棍，右手拿着圆筒形的特制刀削起来。葫芦随着手的摇动在木架上转着，一条条如丝帛、如水晶的葫芦条便“飞”了出来，快速延伸着，整个劳作过程流畅而富有艺术气息。看父亲削葫芦条好像演奏一种民族器乐，那根根翡翠般的葫芦条构成迷人乐章，随着“弹奏”出来的生活情趣荡漾开去，我们醉在其中。

削出的葫芦条需要泡在水盆里去掉粘汁，再晒在麻绳上。母亲教我们捋条，从水里拿出头，捋成“8”字形，往绳上一晒形成水波浪，“浪花”叠起，煞是好看。看着一杆杆滴着水珠的“五线谱”，小小心里充满幸福。生活就是这样多彩而有味道。想着，不由得咂咂嘴，仿佛唇齿间留下葫芦清香。葫芦条晒一天就干了，筷子粗的条变成大线绳粗，按“8”字形收下捆成把，放到过年待客享用。吃的时候再用水泡，葫芦条又慢慢长“胖”，炒菜或做馅都十分美味。

多少年来，葫芦条长长地飘荡在我的记忆里，和岁月一起连成乐章，飞扬成快乐幸福的音符。削完条的葫芦已经很“瘦”了，母亲用它给我们炒菜吃。在那个蔬菜粮食都很匮乏的年代，别有一种味道。

还有一些葫芦留在藤上，待秋天成熟了做水瓢。以前在老家，家家案板上或水缸里都放着葫芦瓢，就是用老葫芦破成两半儿后，掏出瓜瓤做成的。用葫芦做的瓢喝水都带着一股清香。如果用它淘米是最好的工具，米里细小的沙子留在瓢内的纹路内，淘得最干净，现在的塑料舀、铝舀、不锈钢舀都望尘莫及，直到现在，我家还用葫芦瓢。

一个个小葫芦悬挂在绿色的凉棚中，定格在岁月里，流转的时光、纯真的童年、快乐的老家，萃集在葫芦里，清晰可见，温暖心田。

作者介绍：赵文新，女，教师，延庆作家协会理事，延庆诗联学会副秘书长，延庆、北京写作学会会员，北京诗词学会会员，北京、中国楹联学会会员。

痴红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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