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怀福克纳

1.2

仍是那张旧沙发，那间老宅

呆坐在沙发上，目光游移：福克纳

窗外的枣树，兔婴耳般的叶

密集而欢闹，风来，叶叶声响

地面碎点子的光斑舞动着

前后簇拥而摇撼

田间小溪里的水草，左右流之

也是这样的韵律，记得

时间骑在名为光影的马驹上

悠哉游哉绕着磨盘打转

黑袍刈者，奴隶主似的坐在那儿

坐在磨盘中心，神情专注而安详

静静地凝视着，凝视

时间的背影，万物的背影

那么仍是无事可做的，福克纳

在回忆中，看到母亲嘴角的火疮

妻子愤懑的怨言

天桥上狗尾草似的情侣

人行隧道角落的卖艺者

瓷碗中的五枚硬币

第五大道商业街的辉煌彩灯

脚上吱呀作响的皮靴...

默片中无言的卓别林

背向观众，跃动双腿

挥旋手杖，唐老鸭似的

朝远处走去，走去

3.11

卡夫卡在他的小房间中

持续书写人的焦虑困境

像一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梦中永远在下着雨

永远有一粒太阳珠子

在天空中央高悬着

那种永恒明亮的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