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公活佛 | 十一、青龙弄权害百姓 僧道合力降贪龙
十一、青龙弄权害百姓 僧道合力降贪龙
罗汉降生人间，不但除妖灭怪，修寺渡人种种善行受人称颂，以后有两件更是惠及万民。
却说天台县离城数十里处，有一龙潭，潭中住着一条老青龙。这条老青龙原来是东海龙王的一个近亲，由于办事认真，尽心尽职，上天念其德行，封它为青龙王，来此潭驻守。因此这个龙潭就叫青龙潭。边上有一小庙，叫青龙王庙。别看这龙潭不大，庙也很小，但是龙王的权力倒是不小——临近数县的风雨事宜均归它管辖。这条青龙严尊天意，决不徇私，刮风下雨，按令行事，倒也周全。因而地方百姓很为敬仰，每年四季八节，生日诞寿，小庙总会红烛高照，香火不断。后来老龙王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应该退居二线，准备安享晚年，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也该出来做些事情，锻炼锻炼，增长见识。日后也好奏请天庭，求个一官半职，光耀门庭。想到这里，他把儿子叫到跟前，问道：“儿子，你整天在家读书学艺，不知懂不懂得刮风下雨？”小青龙听了父亲问话，笑着回答：“父亲，我生在龙家，怎会不懂刮风下雨？我天天在家看书学习，早把这些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只是没机会出去实践实践。”“好，我就封你为祭雨，明天就到六月尽，该是下雨时节。明天你由龟相陪同去下三分雨，连下三天。”“谨尊父命，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代父行雨。”说完叩头退出，通知龟相准备去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小青龙由龟相陪同，带上雨具，按照往年父亲行雨路线，连下了三天三分雨。回来路上，只见下面百姓欢喜非常，都说今天这场雨下得及时。小青龙听了好生高兴，回去向父亲交差，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
到了七月半，老龙王又吩咐小青龙出去布雨，说要每天下五分雨连下三天。小青龙这回觉得自己很内行了，就叫来龟相陪同带上雨具，连下三天五分雨，下面百姓更是欢呼雀跃，谢天谢地，俗话说，六月尽，七月半，八月十六不用算。只要有这三场透雨，今年丰收有望了。小青龙听了好生奇怪雨是我龙家下的为什么要谢天谢地，不谢我龙家呢？一边想着回到家中，向父亲交差时问道：“父亲，我等辛苦出去行雨，百姓为什么说要谢天谢地，不谢我龙家呢？”老龙王说：“我等行雨是执行天庭旨意，百姓说谢天谢地没有错。至于谢我龙家，应是早晚的事，少不了。”小青龙听了将信将疑，也没多说，退了出去。到了八月十六，老龙王又叫小青龙布雨，每天七分雨，连下五天。小青龙遵命而行。才到第二天，小青龙刚行了一半，只见一群青年后生，边走边喊：“看来这几天都要下雨，下半年丰收有把握，咱们玩麻将去吧！”小青龙听了好不舒服，心想我为了你们有饭吃，辛辛苦苦出来布雨，你们这些人却只懂得享乐，懂得快活。也不说一声感谢我们的话。
一晃五天过去了。一天，小青龙在家觉得十分无聊。心想这几天到外面都是忙于工作，没有认真享受外面风光，何不乘现在空闲出去走走，也好体验一下人间的生活。想罢，就一个人走出龙宫，跃出水面。此时，外面正好皓月当空，凉风习习，真叫人心旷神怡。小青龙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龙王庙。只见龙王庙里，一双红烛高烧，几柱清香香烟袅袅，心想，这一定是有人刚来祭拜过龙王。接着，小青龙趁着月色，又信步向前行去。忽见前面灯烛辉煌，人声喧嚣，热闹非凡。小青龙走近一看，却是一处土地庙。小青龙好生奇怪，一个小小土地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朝拜？庙是那么小，人却那么多，真是好不热闹，让我去看个究竟。于是随着人群朝土地庙走去。却说这庙中土地，正在高兴地受人香火，忽见小青龙走来，赶紧离座起来迎接。他把小青龙拉进屋内，说：“龙兄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望请恕罪，不知龙兄前来有何贵干？”“土地公，你家是在办庙会还是在办寿宴，怎么这么热闹？”“哦，你问这个啊，今天不是我生日，也没办庙会，这里是天天如此。你们的龙王庙难道不是天天如此吗？”“我们那里哪有什么热闹啊！除了我父王生日，有几个人点几枝蜡烛送几样小菜外，其他时间都是冷冷清清，尘土满殿的。”“怎么会这样呢？这里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都是你们的功劳。难道境民不给你们送礼吗？”“还送礼呢！我前次为他们布雨，他们都说谢天谢地，没有一个说谢龙王的”“哪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按时送风送雨呢？”“我父亲吩咐，只好照办。”“哎，你父亲真是个老古董，思想一点也不开窍。现在什么年代了，你年纪轻轻，应该懂得顺应时代潮流，懂得做官之道。”“做官还有道？请老兄给我说说。”“当官当然有当官的窍门。”土地爷显得那么的老练。他用教训的口吻说：“俗话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为官一任，管着一方，就要好好利用手中权利，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小青龙听了觉得十分的新鲜，一脸虔诚地问道：“应该怎样去发挥作用呢？”“外行了吧，你手中有权，人家有求你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是拒绝还是答应？怎样做人家会着急呢？”“拒绝？”“不对，拒绝了，人家死心了，怎么会焦急呢？”“如果答应了，人家不是更不焦急吗？”“对,所以你既不能明确拒绝，更不可明确答应。”“那。。。。。。”“还不懂啊！就是口头要爽，行动要慢，找个理由拖着，这样人家就会急，就会不停求你，你家庙里的香火不就旺了吗？”“如果人家不求你呢？”“你就想办法给人家制造麻烦。”“多谢教诲”小青龙的脸色立即晴天转阴了。“这不是敲诈勒索，索贿受贿吗？如果天庭追究起来，那可是死罪！”土地爷笑了，一副官场老手的神态：“你父亲可是老臣了，天庭不会没有几个有地位有实权的人吧！去拉拉关系，送点好处，由他们罩着，不就没事了。你年纪轻轻，这么聪明，最好是到天庭国学里混段时间，拿个文凭什么的，有了上头的粗线就更牢靠了。”小青龙听了，茅塞顿开，长揖于地道：“多谢兄长教诲，小弟若有飞黄腾达之日，定不忘兄长恩情。”说完起身告辞。
小青龙回家之后，想方设法拉关系找靠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父亲的积蓄用了不少，到底也攀上了高枝，找到了靠山。
从此，小青龙肆无忌惮了，老龙王派他去下雨，他故意找理由搪塞。说多了蒙不过去，就出去应付一下。叫下七分雨，他只让下一分，有时干脆来个只响雷不下雨。到了立冬时节却偏偏连着下好几天十分雨，使农民的稻谷霉了，红薯烂了。以后点雨未下，近一年时间未下一场透雨，稻田裂缝有好几指宽，河干塘燥，野外难见一点绿色，麦收夏粮颗粒无收，秋粮无法下种，正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于是，青龙潭边的龙王庙里整日灯烛辉煌，香烟缭绕，桌上的供品越来越多，越上越好，小青龙的袋子也越来越鼓。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深深的体会到有权的好处。
这天，小青龙把龟相叫来，问他近来收入如何？龟相的脖子更粗了，肚皮也更圆了，他觉得小主人的本领真高，对小主人的吩咐更是言听计从了。见小主人提问，赶忙回答：“太子，你的手段真是高，柜子里的宝贝快要装不下了。”“唔，不错，不过我的龙王庙太寒碜了，你出去放放风，让那些刁民把咱龙王庙盖气派些。”“是，我立刻去办，这回一定比前次办得更好。”说完，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头，来到龙王庙，看到几个香客正在点烛礼拜，口中不停的祷告：“龙王爷护佑，快快下雨，再不下雨，庄稼无收，老百姓只有死路一条了。”龟相听了，故意说：“你们这些人，脑子这么不开窍，都什么年代了，还只用这点香烛菓品来求龙王爷，人家会答应吗？”香客们听见后面有人说话，回头一看，是个老头，忙问：“依你说该怎么办？”“怎么办，”龟相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看，这庙又破又小，龙王爷住着会舒服吗？龙王住得不舒服，会高兴吗？龙王不高兴，会下雨吗？依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凑钱重修龙王庙，修得又好看又气派，龙王爷一高兴，可能就会下雨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龟相的后面居然还有人说话，龟相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和尚，身材魁梧，满面红光，声如铜钟，目如闪电。龟相见了心中一凛，但还是强打精神：“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是何人，你看不出来吗？龟相。”龟相见身份被揭穿，心中更怕，仔细一看，觉得老和尚头上有毫光闪耀，知道来着不善，口中说：“你等着瞧，敢来搅局。”一面下水报信去了。
来的老和尚正是伏虎罗汉，休庵圣僧。他见已近一年未下一场透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心中好生难过，于是到青龙潭看看，想劝龙王以天下苍生为重，下场透雨，以救万民，不想刚好碰到龟相助纣为虐，才问了一句，它却溜了，知它报信去了，于是就在潭边等着。
却说龟相跑回龙宫，见了小青龙：“太…太…太子，大事不好。”小青龙正在盘算下步计划，见龟相慌忙进来，说话舌头打结，就问：“什么事这么惊慌？”龟相说：“太子，我在庙前鼓动那些刁民重修龙王庙。不想背后走来一个老和尚，揭穿了我的身份，我看他头放毫光，不敢多说，特地赶来报告，请太子定夺。”小青龙一步上前说：“一个老和尚有什么可怕的，带我去看看。”龟相叫来一些虾兵蟹将，随着小青龙跳上岸来，远远指着罗汉说：“就是他。”小青龙几步上前喝道：“老和尚到此何干？”罗汉抬头看看来人阵势说：“你是何人？”龟相赶紧上前介绍说：“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我的小主人，龙宫太子。”罗汉听了合十作揖道：“原来是小龙王，老僧这里有礼了。老僧今天前来非为别事，只因将近一年未曾下雨，百姓苦不堪言，请转告老龙王老僧求雨来了。”小青龙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父王年迈，已不管俗事，施雨的事已归我管。你说下雨就下雨，没那么容易。”“这又为何？”“这些刁民百姓，太不知好歹。我们龙族每年辛辛苦苦，按时给他们送风送雨，让他们过上安康的日子。他们却给我造这么小的庙，仅在四季八节，龙王寿日送点香火。却把那些道观寺院造得何等的宏伟漂亮，为僧道做那么热闹的法事道场，想想好不恼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怎知我龙王爷的厉害。”罗汉听了，劝道：“食君之禄，行君之事。你既领天庭俸禄，又受人间香火，应该知足。及时行雨是你的职责，奉行职责是本份。再说你我方外之人，多聚钱财又有何用，怎可另有奢求。”小青龙听了圣僧教训，不知改过，反而大怒道：“大胆秃驴，敢教训本太子，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来了。”说罢从一名虾兵手里夺过一杆枪，不由分说朝罗汉心窝刺来。罗汉见小青龙如此无理，有些生气，见长矛刺来，举手一指，呼地一声小青龙手中长矛不知飞向何处去了。小青龙只觉手臂一震，长矛不见，知道不妙，赶紧钻进水里逃命去了。罗汉正要追赶，忽听有人喊道：“罗汉兄且住，我来帮你。”罗汉回头一看，认得是曹真言。曹真言自从天台山桐柏宫学道，一心向善，颇有建树，被人尊称为曹天师，罗汉早有耳闻。今天曹天师一身道家打扮，胸前三绺长须飘飘，肩背一柄长剑，一副仙风道骨之态。罗汉见了问道：“天师兄怎么到此？”曹天师答道：“我刚好路过此地，看到罗汉为百姓求雨。没想到这妖龙无理，落败逃回水中。罗汉若使法擒他，恐要危及生灵。不如让我下水诱他出来，再擒不迟。”“天师兄可有水下本领？”“我的道行与猪八戒同族。水下功夫总会有些。”罗汉听了笑道：“太好了，今日有天师兄帮忙，定能巧擒妖龙，让他伏法降雨，以救万民。”“好，罗汉你在这里等着，待我去诱他上来。”说完下水去了。
却说曹天师下到水底，寻找龙宫，看这龙宫，规模虽然不大，倒也十分讲究，漂亮。曹天师无心欣赏，就在门口高喊：“小青龙快出来受死。”小青龙听到喊声，拿柄钢叉，出来一看，见是一道人，问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家门口吵吵嚷嚷。”天师道：“你胡作非为，道爷今天取你性命来了。”小青龙听了，不觉火冒三丈道：“大胆妖道，敢到我家门口逞能，看叉。”举起手中钢叉劈面刺来，天师举剑挡住，二人一来二往战了起来。未及三合，天师佯输扭头就走。小青龙气急败坏，说声：“哪里走？”奋力追来。
曹天师诱着小青龙钻出水面，大喊：“来了，来了。”罗汉看得真切，对着小青龙用手一指。小青龙刚出水面，听见曹天师高喊之声，以为曹天师戏弄自己，一抬头，忽见一道金光卷来，转身欲逃，已是不及。小青龙被金光裹住，犹如千万道绳索捆绑，周身有千万枚钢针刺戳一般，疼痛难忍。小青龙举目细看，原来是刚才的老和尚用手指着自己，一道金光滚滚而来。小青龙忍痛大叫：“老妖僧你敢欺辱我，如让我干爹知道，叫你性命难保。”罗汉怒道：“孽畜太不知天高地厚，平时你胡作非为，敲诈勒索，今日又口出狂言，我就让你尝尝佛法厉害。”说完，又把金光一紧，疼得小青龙哇哇大叫。曹天师道：“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裘神僧是佛界罗汉，不管你干爹是神界何职能奈他何？”小青龙浑身酸痛，一听这话赶紧求饶：“佛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再说老青龙正在龙宫后厅闭目养神，忽听有人喊“小青龙出来受死，”大感奇怪，走到前面一看，只见一个道人边打边退，小青龙紧追其后，忙叫住龟相问是怎么一回事，龟相见老龙王追问，只好实情相告，把小青龙近一年来未下雨，迫使境民天天烧香求情，小青龙又要百姓重盖龙王庙，恰好碰到一老和尚替百姓求雨，及道人追到门口挑战的事一五一十全盘说出。老龙王听了，气得浑身发抖，骂声畜生作孽，和龟相等一起钻出水面，看到小青龙被佛光罩住，在连连求饶的情景。小青龙见老青龙出来，大喊：“父王救我。”老青龙对老和尚仔细一看，认得是伏虎罗汉，忙上前施礼道：“罗汉手下留情。”罗汉见老龙王出来说情，边收住佛光，边说：“好你一个青龙王，宠子不教，不遵纪纲，胡作非为，敲诈勒索，残害百姓，该当何罪？”老青龙连忙跪下说道：“小神知罪，都怪我疏于督察，以致铸成大错，望罗汉开恩，让小神带回逆子必当从严惩罚。”罗汉道：“你看四周，赤地千里，饿殍遍野，你还逼迫境民上供修庙，致子民生死不顾，你良心何在。”“罗汉教训的是，是我失察，逆子胡闹，有违天条该受惩罚。我立刻布雨以救万民，小畜生作恶。我定按律处置。”罗汉见说收回佛光，小青龙跌落尘埃，痛得满地打滚。老青龙喝道：“孽畜，你违抗天条，作恶天下，现在罗汉饶你，还不快快谢恩。”小青龙赶忙跪下磕头。老青龙一边命人把小青龙绑了送回龙宫，一边带人立即布雨，并向罗汉保证今后一定风调雨顺，让百姓安居乐业。
罗汉与天师见事以办妥，相互道声珍重，各自回去。这时大雨倾盆而下，百姓纷纷奔出家门，欢呼雀跃，磕头拜谢罗汉天师擒龙布雨之功。青龙王不愧为三朝老臣，果然说话算话，办事认真。回去之后，立即把小青龙关进冷宫受罚，而且每年按时布雨，农业连年丰收，百姓生活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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