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奇案:举人因财物,被歹人所害,上天神助,葛叶帮找真凶
古代举人匾额鞠躬,是江西南丰县人,举人出身,他有个表亲叫梅先春,时任南京按察使,权势显赫。有一年夏天,鞠躬买了一些精致的铜器玩物,带着三名仆人,分别是贵十八、章三、富十,去南京看望表亲梅按院。这天,他们主仆四人来到了瑞丰县,暂且先住下。鞠躬说道:“梅按院公务繁忙,可能到各地进行巡视,不一定在南京。章三、富十你们两人可走旱路,先到南京打听一下梅按院行踪,打听清楚后,到芜湖等候我和贵十八。”章三、富十听从主人吩咐,嘱咐鞠躬路上多加小心,然后就出发了。
古代码头次日,鞠躬、贵十八二人换乘船只,水手葛彩帮他们搬运行李上船。行李很是沉重,葛彩怀疑这些是金银宝物,就对船主艾虎说:“有几个箱子很重,我想肯定是金银。”船主艾虎听葛彩说箱子内全是金银,于是起了不良之心,对葛彩说:“不要再搭乘别的客人,以便途中动手。”俩人商定以后,就假装对鞠躬说:“看相公是位读书人,喜欢安静,恐怕搭乘别的客人显得杂乱,同船相互搅扰,也不方便,现在不想再乘载别的客人,希望相公多赏些船钱。”鞠躬说道:“如此甚好,到了芜湖时,多给你些船钱就是了。”二人听他这么说,更加认定箱子中是金银无疑。一天,船过了九江,到了晚上,水手葛彩将船停在了僻静之处。等到半夜时,艾虎、葛彩乘鞠躬主仆熟睡之机,将他们杀死,把尸体丢入江中。艾虎找到钥匙,将箱子打开,只见满箱都是铜器,有香炉、花瓶、水壶、笔山等一些精致玩物。葛彩说:“我当以为是些银两,咱二人能有一场富贵,谁知道是这些东西。”艾虎说:“有这样的好货,不愁没地方卖出,不如先运到芜湖,沿途贩卖,到那时就是银子。”二人按照商议好的筹划办事。
金银宝物铜器章三、富十到了南京,探听到梅按院在苏州巡视,两位仆人就转回到芜湖,在此等了半个多月,还不见主人到来。就雇了船只一路沿江而上,一直到了瑞丰原店询问。店主说:“第二天换船就走了,怎么能等到现在呢?”二人听罢,十分吃惊,赶紧又去南京、苏州一带寻找。此时二人盘缠已经用尽,只好把衣服当了,作为路费。在苏州时,听说梅按院经动身到松江巡视,他们二人认为鞠躬应该在松江,于是又到松江,结果仍没有主人消息。想见梅按院,无奈衙门威严整肃,没有机会见面,只好又返回南京。二人到了南京,看见一个铺子里有一副香炉,他们详细看了一番,问道:“这个香炉确定卖吗?”店主回答道:“自然是卖的?”章三问道:“还有什么器物?”店主说:“有的。”章三又说:“有的话,就借来看一下吗。”店主抬出箱子,任其挑选。二人看了个真实,问道:“这货是从何处购买而来?”店主说:“是从芜湖买来。”富十大手抓住了店主,店主不知其故,就说:“你这二人,无缘无故扭人,是何缘故?”三人就大吵大闹,厮打起来,这时,正好兵马司官吏朱天伦从从此经过,问道:“什么人在这里吵闹不止?”
古代船只双方上前说明,朱天伦就将他们三人带回司里,详细询问,章三把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朱公问店主说:“你叫什么姓名?”店主说:“小人叫金良。”朱公说:“你的这批货是从哪里来?”店主说:“这批货是由妻舅芜湖贩来的?”朱公说:“这东西并非是芜湖所产,怎能从芜湖贩来,其中必有缘故?”金良说:“要想知道来历,拘提我家妻舅吴程,才能弄个明白。”朱公就发牌传唤吴程,将三人先且收监,次日,将吴程捉拿到兵马司,朱公问道:“你从何处贩得这批铜货?”吴程说:“这批货物出自江西南丰县,恰巧有客人贩来到芜湖,小人用四十两银子经牙行贩来。”朱公说:“你认得贩货的客人是哪里人吗?”吴程说:“之间是萍水相逢,哪里认得?”朱公闻听此言,不敢擅自决断,将四人一起押解到察院。当时,梅按院正在忙于审理重案和考察官吏,没有时间审问,就委任给推官董廷试问,问明后以公文上报。
明朝官员剧照董推官升堂审问,两位仆人呈上诉状说:告状人,富十、章三,为谋财害命之事上告,我主人鞠躬在南丰县,用五十两银子购买铜器等物,来叩拜按院。我二人中途辞别主人,约定好在芜湖相见。谁料强盗金良、吴程贪财害命,将我家主人杀死。小人到处寻找,有幸获得赃物,恳求青天老爷查出我家主人原尸,以正国法。衔恩上告。吴程上诉说:诉状人吴程,系江陵县百姓,上诉为冤枉之事。小人是守法经商,在芜湖做生意,偶然机会,因为有客人带了批铜货,我用银两买回,可由经纪人段克己作证。岂料富十、章三等人,凭空捏造,诬陷良民。假如这批货是抢来的,我怎敢公开卖出?恳求青天为我作主,免去冤枉,杜绝诬陷。董推官接受诉状后,研读审讯一番,将一干人犯收监。
明朝监狱次日,发牌将段克己提来,各犯提审,推官说:“段克己,你做牙行,吴程说是经你手中购买,你一定知道原来客人的姓名。”段克己说:“客人都是今天来,明天走。货物今天进,明天出。怎么能长久记住客人的姓名?”推官说:“这一案是都爷发令来让我审问,又加上是人命重案,如果知而不报,必定与其同谋。你明白的就招来,免受重刑。”吴程说:“古人曰,有眼牙人无眼客。当时,货是凭他买的。”克已说:“当时,你图他的货卖得便宜,才肯与他买卖,我只不过为你们解决纷争,摆平价格。”推官说:“图利而运带货物,这是人之常情,倘若不为了图利,谁肯乘波冒险,奔走江湖。你作为牙行,接揽四方客人,难道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们俩人互相推托,中间必有缘故,如实招来。如果有他人,速速报上姓名;如果是自己,招认明白,接受惩处,何必等待刑罚拷问呢?”二人均是不招,推官命令各打三十大板,又上夹棍,敲狼头三百,仍不招供。见二人受此酷刑,竟然不招供,只好命人押下堂去,暂时收监,段克己被押出大堂。董推官望着被押解远去的段克己,忽然看见一片葛叶顺风吹来,将门上所挂的红彩一起带下,飘落在段克己身上,不知是何缘故?
葛叶董推官自己寻思:衙门内并未有葛树,怎么会飘来葛叶,这件事有些奇怪,一时琢磨不透。第二天又审,接着用刑拷讯,仍然不招,成了疑难案件。具文上报按院,按院发文,令其着实查报。董推官等人起身往芜湖查点船只,官船都已被上司调度而走,没有官船可用,只好命皂隶捕快临时捉船使用。凑巧,把艾虎的船抓到,推官登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艾虎说:“小人叫艾虎。”推官又问:“他叫什么名字?”艾虎说:“他是名水手,名叫葛彩。”董推官听后,对先前的疑问,此时豁然明白:葛叶随彩而下,谋害人的,就是葛彩。不用再去芜湖,命令手下公差捉拿二人转回公馆拷问,二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推官说:“你谋害举人,牙行段克已供认是你,只因长久缉拿未到。今日既然抓获,就招认定案,不必多言。”艾虎说:“小人以撑船为生,与段克已没什么关系?他谋害别人,却胡乱拉我人等。”
明朝官员剧照推官恼怒他们不招,就命令每人各打四十大板,暂时押在芜湖县监狱。回到府衙后,发牌提取二犯审讯。二人仍然不招,就命吴程等一干人犯上堂对质。吴程对着艾虎、葛彩二人,说道:“你们这些贼人,谋害客人,抢劫财物,脱手得到银两,却连累我们无辜人受苦,幸亏老天有眼。”葛彩说:“你怎么这么昧心,我们之间没见过面,为什么胡乱牵扯我等?”吴程说:“铜货等物,卖得我银子四十二两,段克己可以作证。”艾虎二人抵赖不过,就招供说:“事情都由葛彩引起,当时鞠躬举人来到我的船上,水手葛彩为他搬过三只箱子上船,感觉很重,心想是金银,所以才有抢劫之心,不再搭乘别的客人,经过湖口时,用刀将其杀死,后丢入江中。打开货箱,见是铜货,只得三十多两银子,心里有些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将货物在芜湖贩卖,得到吴程钱银四十两。当时,只想尽快脱手,所以才铜货贱卖,段克己觉察,被要挟分银一十五两。”此时,段克己低头不语,推官令各人招供,富十、章三叩拜感谢说道:“老爷明若青天,我主人冤屈,终于昭雪。”推官审判:审得歹人葛彩,性格像凶猛鹰犬,估计财物轻重而起吞并念头;心狠如虎狼蛇蝎,见有利就设下害人计谋。要求雇主多赏船钱,试探囊中虚实。不搭乘其他客人,将船停在僻静之处。夜静更深,肆意行凶,使主仆死于非命,弃尸江心,泯灭踪迹。不曾想到,天理昭昭,谁能欺瞒?芜湖卖货,牙行知道内情,而骗分金银;南京转卖,仆人认出而获得原赃。贼人姓名难查,葛叶飘落而下,而预示征兆;犯人踪迹难以寻获,审官查访时,而遇到真凶。葛彩、艾虎两名凶犯,抢劫他人的财物,而谋害其主仆性命,应当枭首示众。吴、段二犯,和买赃物,诈分银两,应当发配远方。金良是无辜之人,应当放回家中。
古代州府立成文案,上报到按院,梅巡按看见罪实情当,按照所拟罪名,在秋后将葛彩、艾虎斩首示众,吴程、段克己即行发配。本故事出自《新镌国朝名公神断详刑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