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淮安 | 零落成泥——徐为零的犁园生活（6）：见性
在慧斌眼里，小城里的德光是知己，爲零是兄弟，当然也可能随时颠倒过来。剩下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都是朋友了。
慧斌有众多来历不明的朋友，尽管英雄不问出处，但他的择友观还是让人瞠目。有的缘于一顿酒，有的缘于一壶茶，有的缘于一次通话。他若是个女人，这般开枝散叶，四海一家，多少年前就被人拐走了。可现实是，他不但安然无恙，还时不时拉来一拨又一拨的朋友。
相比起来，慧斌的朋友是人，爲零的朋友是物，这点光看犁园就行了。故而，朋友圈子里有了爲零，热闹里的静寂也清透出来。
因为朋友多，慧斌烟酒茶从不离身。概括地讲，他除了不好色，什么都喜欢。
其实女色他也好，初见女性，他总是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神态自若。倒是爲零，替他脸红起来。幸好慧斌喝起酒来，就直奔兄弟，和各路豪杰推心置腹、频频举杯。
慧斌的画里没有完整的人，多是人与鸟兽的嫁接。主题用他的话讲也是民主与自由，梦想与意志什么的。画面上，旧世界还没有被砸碎，新种子也没有发芽。
毕竟小城目前还只是传统艺术的热土，所以他的创作曲高和寡，应者寥寥。
祷告--笼系列之54号 160cm-140cm 布面油画 2015年
他也是犁园常客。
慧斌比爲零略长两年，但在一起时，爲零更像是兄长，这表现在对慧斌的尊重与呵护上。有时，纵容是另一种关爱。
爲零对朋友随和，慈眉善目，良言细语。只要不关艺术与梦想，一切都可以妥协，万事都好商量，对慧斌尤有耐心。
爲零每天定时接晚自习的儿子，慧斌呢，以前也是一样。
都有柔软的心。
当然，除了这些，二人能强拉硬扯在一起的还是才气。这不光看艺术创作，其根本体现在心性，好比修行。
可能是相由心生，爲零越看越像是国画中人，静含太古。而慧斌，与西画周旋久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纯粹的中国人。所作所为也不慎守泱泱大国的繁文缛节，这与爲零的有板有眼、四平八稳比起来，也有天壤之别。
对待生活，一个细致，一个潦草。一个清风明月，寻找让人心平气和的东西；一个轰轰烈烈，追求热血沸腾的激情。
总体看，爲零在生活中讲究艺术，慧斌就干脆艺术地生活。爲零的隐忍里，也有一种暴发的动力，慧斌的勇进里，也有迷惘的安宁。
当然，一动不如一静了。
还有人认为，慧斌的智谋有问题，做事总是出格，最突出的就是从高校里辞职。2011年，他在小城已有了高档住宅和写字楼，还经营着公司。但现在（2012年）却是，太太关掉公司照看儿子，他自己决然离乡来到京城宋庄。
他认为，只有在那么远又那么专业的地方，才能把喧嚣的人世抛在身后。因此他的转身，并不意味着结束，甚至只是开始。
笼系列之32号 160cm-120cm 布面油画 2012
对此，即使是恪守传统，深居简出的爲零，对慧斌也十分理解，认为他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的乌托邦想象，如果不这样作为，那他就不是慧斌了。颇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相期。
怪不得慧斌说，爲零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有一样的个性，对艺术也有一样的想法。
可惜没有人能具体地看出来。
还是爲零一针见血地讲，慧斌衷情的是茶而不是咖啡，内心深处有传统观念，他近年创作了油画“青花”系列。
爲零还爲他写了“惹青花”三字，让慧斌激动不已。
惹上青花 壞了褲衩 向往自由 遠行離家（为零说画）
惹青花系列
明天来之不易，但也初现端倪，慧斌虽然放荡不羁，却有悲剧色彩，即便成功，也是悲情英雄。而爲零呢，有行者之心，即便失败，依稀闲云野鹤，随缘度日。
正在锈蚀的记忆NO1
慧斌临走前，大家曾爲他饯行，酒足饭饱后，他到底又把一伙人拖到家里，喝茶，抽烟，谈艺术。当然，爲零是自始至终的听众，尽管交流艺术无毒副作用。
从他家出来，星移斗转，已是凌晨时分，小城里依然华灯绽放。
潇潇雨歇。
慧斌热情地送客下楼，依依惜别。
刚走几步，爲零的电话响了，竟是慧斌：啊，爲零啊，你在哪里呀？
爲零说，我就在外面。
那好，那好，来喝茶呀，到我家吹吹。
爲零一头雾水，我不是刚从你家出来吗？！
也有人纳闷，这么多人，他怎么专找爲零呢？
其实，慧斌有慧根也有智眼，自然知道柿子要拣软的捏，人也要找痴的磨。
古人道，慧不如痴。慧易成事，慧斌已经做到了，再需一番磨砺便更向前；爲零的痴看似呆拙，但一点一滴，也终能成就不凡格局。
2011年，这段兄弟情随慧斌远行告一段落，但这决不是大结局。往后，能刺痛内心的，永远是他们自己，以及时光，以及交情。（待续）
犁園靠右 紅了石榴 怕人偷吃 數數幾個 （為零）
爲零：我家巷子口，看到此景象；时间不会久，泥园也一样！
泥园位于清江浦区解放东路附近徐家湖的深巷中。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御石榴，已挂果；一棵是凌霄，花正盛。
按照这个地址，你能不能找到泥园？
明日继续，请关注“零落成泥（7）——后素”：
在這花俏的時代，任意非爲，為零井然有序的書堂常被我們占領，觀書聽碟，信手塗鴉，也高談闊論，大聲喧嘩。而為零在此，只是無為閑適地一天天讀下去，不孤注一擲，不想入非非，直到春暖花開，秋風掃葉，月滿犁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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