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佳山民居
目前,宜宾市有四个国家4A级景区,除前面介绍过的蜀南竹海、李庄古镇外,还有夕佳山民居和兴文石海洞乡。
从李庄经长宁县到江安县,再南行大约20公里,就到了江安县夕佳山镇,夕佳山民居就在该镇的坝上村。
关于夕佳山的名字,有很多种表达,如锡佳、锡家、夕嘉、西佳、夕家、夕佳等等。坝上村有一座小山,名叫锡家山,据说,这里最早居住的是一户姓席的人家,明万历四十年(1612),从湖北的江夏迁来了一黄氏家族,这时,姓席的人家因牵连了一桩人命案,为了躲避灾祸,不得不把自己的田地和房屋卖给了黄氏家族。
黄家住进锡家山后,即大兴土木建造宅院,这座豪宅后经清代、民国期间几次较大的修葺,至今保存完整,这就是现在所称的夕佳山民居。1949年,民居收归国有后,这里先后做过乡政府驻地、粮站、江安县委党校,1988年建为四川省夕佳山民俗博物馆。
夕佳山民居是一座典型的川南封建地主庄园,是自给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的产物和实物佐证,其历史之悠久、保存之完好,在川南乃至全国都极为罕见。民居的建筑发展史就是明末以来四川民间的一部社会史、风俗史,被誉为“中国民间建筑活化石”、“神州民间建筑精粹”,对研究中国民间建筑史、民间艺术史、民间风俗史和川南社会史都具有极高的价值,199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夕佳山民居建在一座山腰上,坐南向北,南依安远山脉,北临层层浅丘,有“千人拱手、万山来朝”的气势。民居占地102.7亩,建筑面积1万多平方米,房舍123间,为悬山穿斗抬梁式木质小青瓦结构,平面组合为复合四合院式。纵深三进,大门、正厅、后厅依次置于一中轴线上,中轴线左、右又各错落有致地置有三进厢房,整个布局形如一展翅欲飞的仙鹤停于一个古瓶上,意为“平(瓶)安鹤祥(翔)”。
整座民居布局谨严,功能齐备,画栋雕梁,富丽堂皇,深院高墙,飞檐黛瓦,古木参天,掩映于修竹茂林之中,风光秀丽,景色迷人。2006年12月,夕佳山民居被正式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也是川南首个免门票的4A级景区。
这是民居入口,也叫外朝门,走进外朝门,迎面是一口池塘,周围栽有大榕树。
这根立在文魁门前方的双斗桅杆,据说因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该宅黄姓主人家有三人考中举人而立。双斗桅杆又叫文星斗,是考取恩科举人的标志物,取得功名的象征。恩科是指皇帝亲试而高中,在清朝时也指逢朝廷庆典而特别开科考试而高中。在封建社会里,凡是朝门外立有桅杆之家,来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否则就是犯法,有欺君之罪。双斗桅杆有13米高,下插石墩孔内,杆上两斗,下斗比上斗大一倍,它是封建社会科举和等级制度的佐证。
文魁门门楣上,雕刻着“文魁”二字,据传是用来驱邪镇鬼的,鬼见了“文魁”就不敢再往前走了,就被拒之门外了。另一种传说则是“文魁”是天上的星宿,是主管人间读书人的功名的神。他的朱笔只要点中了谁,谁就会中状元,所以书香门第都十分敬重他,将其供奉在门楣上以示尊重。下图是东阳楼。
走进文魁门,左右是东西阳楼,这两座宽敞的阳楼,也称“宴乐楼”,是举办红白喜事的地方。中西合璧的阳楼正面每栋楼有十三个窗户,上面塑有野鹿含花、吉庆有余、终身吉祥图案,还有用篆字堆成的福、禄、寿等。每栋楼总长28米,径深8米,非常宽敞,一次可摆五十桌宴席,也算空前盛大,使人感叹。下图是西阳楼。
东西阳楼与前厅,形成一个小院,院内的两侧各有一口水井,按地师的说法是螃蟹之穴。一度时期,墙内的水井被充填,据传主人的眼睛就瞎了一只。
与文魁门正对着的,是民居前厅。前厅正面朱红色的木板墙,是可以开合的“十四抹、二十八扇”雕花带窗式木门。平时用门栓杠起来作墙,只留中门敞开,供人进出。如遇进出人流量大之时,则打开所有门扇,就形成了一个通畅的大厅。
门扇上的雕刻精美、构思巧妙、蕴含丰富、刀法简练、色彩艳丽,充分展示了我国古代民间的木雕艺术。正中四扇上刻有“渔、樵、耕、读”四幅镂空木雕图,隔扇门上还以深浅浮雕技法刻有“福禄寿禧”、“福运双全”、“福运长青”、“福山寿海”、“福禄终生”、“梅兰竹菊”、“连升三级”等装饰图案,令人目不暇接。下图是渔、樵。
在表现手法上,这些木雕多采用谐音、双关手法表情达意。如“钟声桔羊”,就是一棵桔子树上桂一口钟,树下有一只羊,谐音即是“终身吉祥”。而莲花上插了三把剑,则象征“连升三级”。
最能体现主人家处世立身思想的是正中的“渔、樵、耕、读”。“渔”通过两个渔夫钓鱼和放水捉鱼的对比,形象地表达了不要竭泽而渔的哲理;“樵”则以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的典故告诫观者要珍惜友谊,知音难寻;“耕”描绘的大舜耕田,其特别之处在于使用的是大象,而不是牛,这既是农耕有历史的真实再现,又蕴含了“万象更(耕)新”的寓意;“读”用的是梁山伯祝英台尼山功书的典故,让人过目不忘,浮想连翩。下图是耕、读。
跨进高高的门槛,前厅正中挂着一块引人注目的匾,上书“龙光永榭”四字金光大字。据史载,这块匾是“戊戌变法”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第赠给他的老师黄学海的,而这黄学海是黄氏家族第七代孙。“龙光永榭”匾下,是五彩缤纷、构思精巧的“鸡冠罩”。“鸡冠罩”是房屋通道上的装饰构件。这个“鸡冠罩”的图案,中为“百鸟朝凤”,左右各一幅对称的“鱼跃龙门”,然后分别是“野鹿含花”和“鹿鹤通泰”。几幅图案用瓜和藤蔓串在一起,取《诗经·大雅》“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句意,表现了主人希望子孙绵延不绝,一代更比一代强的愿望。
前厅实际上是过厅,是客人临时休息的场所,它的左边是议事房,右边是客房、茶水房。下图是当时茶水房配备的自动饮水机。
前厅后面又是一个小院,或者说是一个长方形天井,左右分别是中客厅、下客厅。下客厅是接待下等人的地方,是议租议谷的商议之地。中客厅则是接待中等人的地方,厅前植一株金桂,厅内装饰华丽、陈设古雅,门楣上挂着一块“三凤联飞”的巨匾。据说,由于黄氏子弟在同一次科考中考取了三名秀才,当时的知县爱才,题赠此匾以示祝贺和奖掖。
天井南面又是一排房间,正中是堂屋。堂屋是具有祭祀、议事、庆典功能的屋子。传说原来四川居民的堂屋正面是没有墙和门的,只有“填川”者才建有墙和门,原因是当年“填川”者舍不得离开故乡,不愿抛弃祖宗,离开时背走了父母的尸骨和故乡的泥土,供奉在堂屋内,选择黄道吉日安葬父母的尸骨,泥土就一直供奉在堂屋里,如遇水土不服,就将泥土拌水饮下,安然无恙。
堂屋的门楣上高挂一块大匾,匾文为“伯仲增辉”,为黄氏的亲友所题赠。堂屋的大门,是传统的“三抹六扇”雕花木门,这是“湖广填川”家庭的标志之一。“三抹六扇”源出春秋战国的《考工记》一书中的“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九经九纬”句。堂屋正上方设置着神龛,上悬一匾:丕振纲常。神龛上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牌位。这7个字的书写颇有讲究,简而言之,就是“大不顶天,地不离土,君不开口,亲不闭目,师不离币,位不离人”。
堂屋左侧,是老爷房,这里是黄家最高长者黄中美夫妇的居室,黄中美,1857—1922年,光绪乙丑年(1889)曾中恩科举人。
老爷房左侧,本是历代黄老太婆的卧室和吃斋拜佛的地方,但当家中有人结婚时,次间就要让出来用作洞房,新人在这里度过半年的燕尔新婚生活之后,才搬到其它房间居住。因此,这里既是地位最高的女性的居室,又是“永远的洞房”。
洞房左侧,依次是大少爷房、小姐房,堂屋右侧,依次则是二少爷房、孙辈房。大少爷、二少爷分别是黄中美的大儿子黄铁秋和二儿子黄雪香,黄铁秋勤奋好学,精通医理,黄雪香则擅长设计、修建房屋。下图分别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夫妇居室。
中客厅两边各一道侧门,穿过侧门,便步入了民居的另一个天地——娱乐区。这宽敞的大厅叫做“工”字厅,因其形似“工”字而得名,平时是通道,有事时则是品茗看戏的场地。左右两边厢房,是高、中等客人的起居室。厢房外,各有一天井,栽花植树,优美而静谧。
工字厅的正前方有一台阶,登上台阶,就是戏台。台前立柱上有一幅对联:“移影换形俨然君臣父子,假哭真笑表达离合悲欢”。台口左右华板上雕刻着《白蛇传》中的“船舟借伞”和《西厢记中》的“莺莺听琴”。人物形神毕现,栩栩如生。台前的落地罩精致绝伦,有关专家学者称赞其“集中国民间传统木雕之精华”,其雕刻内容,有历史故事,有戏剧故事,有民间传说,也有采用谐音、象征手法表现美好意愿的传统图案。下图是描绘明朝黄道周率军抗击清兵的《黄道周发兵》。
戏台后面,是一处园林——沁园,园内林木青翠,池塘假山别有雅致。这株200多年的古黄桷兰,枝繁叶茂,它与一株高约10米的古棕树相加相抱,树根相连,暗寓“中(棕)庸(榕)之道”之意。
沁园正中,有主人接待上等客人的上客厅,豪华雅致,富丽堂煌。这里环境恬静清幽,也是主人吟诗作画的雅室。
上客厅右方,还建有一座学馆,这是黄氏家族子弟读书的地方。馆前就是高大的黄桷兰,花开时节,满园飘香,的确是一个读书做学问的好去处。
民居东面,有药房、诊室、厨房、饭堂,有农耕房、轿房、马房、绣房,这些都是当年黄家下人做事生活的地方。此外,民居内还有坑楼、土牢、碉楼、金库、粮仓等,几乎是应有尽有,非常完备。
近年来,先后有《傻儿师长》、《死水微澜》、《蝴蝶雪》、《大宅门中的女人》、《赵一曼》等一大批影视作品在这里摄制,夕佳山民居成了炙手可热的电视、电影摄制基地,同时,随着旅游的兴盛,前来参观的游客也不断增多,因此,这里还建有工艺馆、影戏馆、题咏馆。
在民居的后山上,有一片茂盛的楠木林,传说地师看地时,觉得后面的山不算绵长,故叫主人栽楠木补之,延续后代永久。据说,民居四周的丛林中,聚集着数以万计的鹭鸶鸟,每年二月来这里生儿育女,十月又集体迁居它往,是一个鸟的“天然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