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

时 光 如 水

                                  文/落叶半床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我正独坐着，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冲我大叫：“我就知道你又发呆！”原来是黑妮来了。

还没坐稳，她就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书：“又看这个！有什么用啊？”我傻笑了一下，抬眼，这才看清黑妮的样子，天，我简直认不出她来了。

黑妮并不黑，白白净净的，因为她是超生的，才被叫做“黑妮”。她有好几个哥哥。按理说，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应该很宝贝才对。可是，我知道，虽然我们同龄，但是她干的活儿却比我多的多，还经常无端挨骂。我很不理解她的父母：千辛万苦生了她，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凶？

还是十几岁的年纪，黑妮的父母就已经给她张罗好了一门亲事，说是女孩子年龄太大了，找对象就会格外困难。我心里莫名地难过。相亲过后，黑妮很是兴奋，她的一举一动让我感到她喜欢上了他。我也转忧为喜。只是我很怀疑，这还是那个辣子一样的黑妮吗？

曾经，有个男生写过一封情书给黑妮，黑妮当时并没有言语，到了放学的时候，经过那个男生的窗前，黑妮臭骂了他一顿，那意思是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并且当场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扔到他的脸上去……“我就是要让他明白，姑奶奶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发狠地说。

黑妮辍学了。我一脸的狐疑。“唉，”她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我不想上了，你知道吗？考上考不上，很难讲。万一失败了，又错过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我没心思读书了。我的脑子里全是他了……我要跟他一起。”“你真的想好了？”“嗯。”她的脸上写满了我看不懂的表情。

现在她回来了。带着一身洋气。还好，她仍保留着以前的爽直性子，不然我真的认不出她来了。

“我要结婚了。”末了，她说。“不过不是以前那个。”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很认真地说是因为我一直都不喊她“黑妮”。

她嫁在我们那个小城里。离开了乡下。

又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当那个小男孩经过我家门前，我知道，黑妮回娘家来了。过了一会儿，黑妮的母亲路过，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她告诉我，这个也是黑妮的孩子，去年生的。她边说还边笑着，黑妮刚还在问你来着。

我决定去看看她。“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见我，她又叫起来。我笑了笑。你知道吗，十年了。她像提醒我似地说。我一下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在那个午后，她十分摩登地走来，出奇平静地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十年了，岁月带不走什么，岁月又带走了什么。想起她的话，忽觉时光如水。

忘了说了，黑妮本有个好听的名字——“莲子”。确实如此。

　　 2009年10月

后记：“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片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天那么蓝那么高,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到了。”看着天空，想着心事，我脑中反复回响着这篇儿时的课文，是啊，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作者简介

落叶半床：真名张琴。安徽人。贪玩、好静，喜欢大自然，闲来偶尔写几个字，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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