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有故事】亲历新中国教育七十年(七)
冉乃彦
1952年下(初三上)
培养全面发展的人
劳动卫国制
师大附中很重视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体育课、课外体育活动都认真组织。多次组织班级篮球联赛,我的水平不高,经常是个坐板凳队员。只是需要抢篮板球的时候,让我出马。反攻时就把我撤下来。足球赛时,我是只看前面,不看脚下,因此体育老师管我叫“爱摔跟头的小家伙”。老师们的篮球赛是我们最爱看的,同学们都为自己认识的老师加油。尤其是有一位著名的语文教师时雁行,他在接球之前的面部表情极其丰富,成了同学们的谈资。
当时实行劳动卫国制制度,即根据不同年龄制定了达到的标准。达标者颁发一枚五角星型的铜制纪念章。按规定必须达到的标准有长跑、跳远、跳高、引体向上、俯卧撑等几项。我印象比较清楚的标准有跳高一米一,引体向上六个,这两项是经过了我的努力才通过的。我最得意的是百米的测验,那天我借了一双带钉子的跑鞋,百米的成绩竟然是十三秒六。这是我空前也绝后的记录了。
但是,不幸的事情来了,体格检查发现学生中,包括我在内,比例不小的患了关节炎,检查的方法就是看“血沉”指标是否超标。关节炎的病因,有人说是因为经常开大会,长时间坐着湿地上造成的;也有的说是营养跟不上。有关节炎的同学一律不上体育课。开始我还暗自高兴,因为我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错误舆论的影响,觉得现在不会因为体育活动影响我的智力发展,而且还可以多读点书了。但是老师们为我们这些无知少年很着急,决定:患关节炎的同学,上体育课的时候,一不准看书,二不准坐在那里晒太阳。必须做轻微活动——沿着跑道散步。
当时,统一的治疗方法是服用一种白色的“柳酸钠”药面,刚开始甜甜的很好吃,但是医生要求逐天加量,到后来,还没有吃就想呕吐。我是经过了一个痛苦过程,终于坚持下来了,过了几个月去检查“血沉”,指标达到正常。但是也有的同学越来越严重,关节红肿,行动不便,一直没有上体育课。
(劳动卫国制证章)
师大附中的顺口溜
谁都知道,师大附中是一个培养全面发展,学习也拔尖的学生的学校,但是一到学校,就听到高年级同学传下来的一个奇怪的顺口溜:“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
这个顺口溜估计是学生的集体创作,代代相传(后来看到大师哥钱学森的文章,他也有类似的回忆)。它的道理是辨证的:越是考试,越需要放松。才能发挥得好、考得好;而考试的时候,还能够去玩,当然前提是学习得比较扎实,考试有一定把握,这其实是师大附中学生的基本状态。另外,不考不玩的含义是,平时,不考的时候,反而需要专心致志学习,养成认真复习、完成作业,努力扩展知识领域,不能把心放在玩上面。
所以在师大附中,根本看不到考试前紧张的备考状态。不管考试不考试,每天都是同样的内容——学习、锻炼身体、参加各种活动。老师们也不经常提到分数,同学之间从来不打听分数。
提到考试,同学们当时普遍还有一个心态:觉得考试很浪费时间,因为所需要回答的问题,都是已经掌握了的,还得耐着性子再写一遍,真还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去学习新的知识。
丰富的社会活动,浓厚的政治氛围
学校组织的校内外活动非常丰富,许多活动都有浓厚的政治气氛。
国庆节,我们代表全国少先队员参加检阅。我们这个大队是航空模型大队,每个人手上有一架自己制作的弹射飞机模型。几个月前,大家就精心挑选泡桐木,按照图纸制作主翼、尾翼、机身。买来喷漆水泡胶片,自制快干胶,粘制成功后,还需要在操场反复试飞,根据试飞情况,再对模型进行修改。在试飞过程中,少不了的是摔坏了飞机,但是也有的能够飞翔几分钟。
国庆节当天,我们大队走到了第一个华表的时候,只听一声令下,我们都尽力把飞机模型射向天空。不过,一千多人的队伍,射出去的飞机,难免互相碰撞,也不知道毛主席看见没有,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很心满意足。
宋庆龄创办的儿童艺术团到北京演出,毛主席亲自批示“招待北京的少年儿童”。观看那天很神秘,不说在什么地方。直到进了中南海才知道是去怀仁堂——当时最好的会堂。因为毛主席指示,不要让孩子们着凉,提前开了暖气,把我们热的直出汗。怀仁堂里面雕梁画栋,十分漂亮。每个座位很宽大,放有耳机。
这学期,在我日记里还记载着:
10.11(六)到劳动人民文化宫参观匈牙利展览。
10.12(日)我和罗文宽、刘如桐去农村拜访三里河村村长,联系搞一次活动——请他介绍农村解放三年来的的变化。
11.2(日)听法国青年代表团团员的讲话。
11.9(日)中苏友好月开始,听学校魏主任的报告。
11.16(日)召开团支部会,发展了五位队员入团。晚上观摩了初三三的中队活动。
11.30(日)观看苏联电影《金星英雄》。
12.14(日)听赴朝慰问团报告。
(初三少先队员在北海公园活动)
在斯大林逝世后申请入党
一天,我们中队正在动物园搞活动,一个同学说:“今天早上听广播,有斯大林病重垂危的消息,我怕影响大家情绪,就等到快回家的时候告诉大家。”在有人提议下,大家起立默哀。有人说:不对,还没有去世呢。大家又都很难过地坐在地上,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斯大林是社会主义阵营的领袖,至于他背叛马列主义、残酷杀害正直的共产党员,根本不知道。我们许多人都有一本厚厚的中苏友好协会赠送的《联共(布)党史》,记得在上面记述了列宁逝世的时候,许多工农兵群众都主动提出入党的申请,表达了继承列宁遗志的态度。我们班有我和几个同学,虽然只有十四岁,也郑重其事地向党支部递交了申请书。表示要继承共产主义事业的决心。学校党支部也很重视,连续为这些申请入党积极分子举办了几次党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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