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平江路:回忆里的缠绵诗意
为一条路倾心而爱上苏州这座城市,这条路便是平江路。我们心里大抵都有一个开店的梦想,这家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又没有藏匿于山水之间不得人知,它应该处在闹市之中,又掩于市井气之外,寻寻觅觅,平江路似乎符合了所有要求。
十多年前第一次来苏州,记忆模糊,重新拾回记忆,往事早已经唏嘘。第一次到平江路,与苏州太仓的费老师相约于伏羲会馆,那日晌午喝了一杯茶馆里的龙井绿茶,听到了吕成芳的昆曲之音,余音环绕耳际,只可惜离开得太匆匆,对于平江路的印象,也仅仅如此。
再去苏州已经是数月之后,住在平江府里,走过马路,便能潜进平江路里躲藏,走很久。那次专门去苏州会见一个杂志社的老友,我们在凭栏的茶馆里喝一杯桂花茶,老友用软糯的语调说起自己的家乡,甚是感叹,常年旅行在外的不得已,对乡愁早已经麻木不堪,我们夜色中走在侧边的小巷里,看到各自的孤单的影子立在斑驳的墙上,心中不免惆怅。
一直下来,便成了平江路的常客了,单单是平江府,就已经住过四次,再有隐匿在巷子里的客栈,还有在苏州住过的最得人心的酒店“荷马”,皆在这附近。洪登记也去过了几次,每次必点大麻球,坐着吃到琵琶声响起又落下,一字一句的评弹萦绕耳边。秋天的时候,来苏州逛园子,枫叶都还没红透,大闸蟹却是正当时,每天都期待蘸着陈醋烫着手的晚饭时光,那只蟹的甜味,已经飘到了梦里。
这条不过一千多米的街道,组成了我对苏州所有的记忆。跟外面喧闹现代的城市比起来,平江路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它的清新自然气息又与商业气氛浓郁的山塘街不同,绿树簇拥的小桥流水,白墙青瓦之间的古朴原始,路两旁的小店多不胜数,但自有它与环境契合的因素,因地而设,完全不觉得突兀,就连灯笼的灯光,也恰到好处不张扬,不会明亮到让人觉得似霓虹,亦不会暗到看不清道路。周围散开的一些小巷子,名字都很好听,悬桥巷、大儒巷、丁香巷……每个名字都有一段传奇和一首诗。
虽然是步行街,但依然保持着小桥流水的江南风味,依河而建的小店,低调质朴,有些完全隐匿在人群中,寻见了便是惊喜。延伸的小巷子大多数是居民的房屋,来来往往过的是真实的生活,藤萝蔓草附在屋子的墙面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坐在桥墩上唠嗑吃零食,满眼都是老苏州的慵懒生活味。走累了当然有美好的咖啡厅出现,亦可以到猫空坐下来看本书写两张明信片,有家干花店叫“花无缺”,我每次去都会进店里看看花儿,看看就好,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很烦腻这样的客人。
平江路的故事从古到今都没有停息过,名人在这里留过脚印,成了佳话,流传的那个关于赛金花的风流轶事,不知道让多少带着浪漫情怀的年轻人,慕名而来,还好,大多数人都不会对此失望,而我心中那个埋藏了许久的开店的念想,也总是在这段江南的光阴里氤氲着,或许有一天真的能生根发芽。
最后还想起排长队的唐派面包店来,那种等着刚出炉面包香喷喷到嘴里来的平江路的时光,说到底最难忘怀的,还是香气能飘到隔壁老王家的味道的记忆,心想能每日吃到手撕面包的渴望,这个看起来简单,又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人心痒痒的不舒服,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