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重返第二故乡看到自己初恋的婆姨,她心里好难受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谁也避免不了坎坎坷坷,也少不了迷茫困惑和纠结,好些事情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的,正是因为这样,每个人的人生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缺憾,甚至有一些愧疚和不安。北京知青陈秀红的人生就很坎坷,特别是在陕北插队时经历的一些事情,至今让她难以忘怀,一想到她的初恋,她心里就愧疚,就难受。
陈秀红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她是1969年4月初到达陕北的庙坪沟大队插队落户的。一同到庙坪沟大队插队落户的北京知青共四十人,陈秀红他们八名男知青和五名女知青被分在了第一生产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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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4月份已是春意浓浓、桃花盛开的季节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春播生产也拉开了帷幕,山川原野都是忙碌的身影。陈秀红他们安顿好吃住的地方,紧接着就投入到了紧张的春耕春播生产中去了。
知青们刚参加生产劳动,一是没有力气,二是没有劳动经验,一队的梁满川队长就为女知青们安排了苦轻(轻松)的营生,让她们跟在耕犁后面抓粪(一个胳膊挎着筐,一只手抓起粪筐里面的牛羊粪撒在沟垄里)。抓粪看似轻松,其实也挺累,一筐土杂肥差不多有二三十斤,挎在胳膊上也挺沉,关键是用手抓粪,陈秀红她们实在是有点难为情。
看陈秀红她们嫌牛粪有臭味,梁队长就接过陈秀红挎着的粪筐,一边用手抓粪做示范,一边笑着说:“牛羊粪不脏也不臭,再说了,没有臭的,哪有香的呀,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被梁队长说服教育了一番,陈秀红也像梁队长一样,跟在耕犁后面大把大把抓粪撒粪,再也不嫌脏嫌臭了。
春耕结束接着就是春播,因庙坪沟大队多为山坡地,有的地块太小转不开牲口,刨挖土地和播种都要靠人力。小块坡地点播的时候要三人一组,一人用老镢头刨埯,一人抓粪(每埯抓一把土杂肥),一人点种(下种子)。那次和陈秀红一组刨埯的是一位年轻后生,他叫梁满仓,当年19岁,长得挺英俊,会唱信天游,唱得特好听。梁满仓一边干活一边唱,听得陈秀红都着迷了。
通过那次一起劳动,陈秀红和梁满仓熟悉了,除了梁队长,梁满仓是陈秀红最先熟悉的男社员。因为愿意听梁满仓唱信天游,每次见到梁满仓,陈秀红就央求梁满仓唱信天游,她还跟着学。没多久,陈秀红就跟梁满仓学会了一首信天游,还学会了好多方言。
一转眼就是三年,梁满仓成了庙坪沟一队的副队长,陈秀红也成了合格的社员,经过三年多的相互接触,他俩彼此都有了好感。当时的梁满仓高大帅气,陈秀红漂亮大方,社员们都说梁满仓和陈秀红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他俩般配得很。
1972年年末,陈秀红和几名知青一起回北京探亲过春节,那天去公社汽车站,是梁满仓赶着队里的毛驴车把他们送到的汽车站。临上车时,梁满仓把半袋子红枣给了陈秀红,还把五块钱塞给了她。同行的同学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大家都说梁满仓这是爱上了陈秀红。
从北京回来,陈秀红把两包北京糕点和一些特产送到了梁满仓家,梁满仓的母亲硬是把陈秀红留在那吃了午饭。梁满仓的母亲一个劲夸陈秀红:“你们北京娃娃就是长得好看,都水灵灵的,还都有文化,哦家满仓要是能寻个北京知青做婆姨,那该多好呀。”
之后的日子里,梁满仓格外关照陈秀红,还经常给她送好吃的,偶尔也叫她去家里吃饭,还有一次拉了陈秀红的手。对于梁满仓的关心和帮助,陈秀红很感动也很难为情,从梁满仓母亲的话语中,陈秀红已经明白了,人家是要她做婆姨。
说句心里话,要是在庙坪沟大队结婚成家,梁满仓还真是个不二的人选,陈秀红也发自内心喜欢梁满仓,可陈秀红还没有下定在农村结婚的决心,最主要是她的父母说坚决不同意她在农村结婚。因为这,陈秀红非常纠结,拒绝梁满仓的关心吧,她一是怕伤害了梁满仓,二是自己还有些舍不得,不拒绝吧,她担心以后的问题不好解决。
就在陈秀红为这事寝食难安时,大队书记安排陈秀红去庙坪沟小学当了老师,去学校教书了,和梁满仓见面的机会就少了,陈秀红以为时间久了,她和梁满仓的感情也就慢慢变淡了。
陈秀红去学校教书的第三天,梁满仓就找到了学校,说有人在为他介绍对象,他说心里只有陈秀红,再好的对象也不想去相看。陈秀红说她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希望梁满仓去相看对象。梁满仓却说他等着,等陈秀红什么时候有了结婚的打算,他再说这个事情。
平凡的世界电视剧剧照(当年的梁满仓很像这位影视演员)
1975年春天,陈秀红患上了肝炎,转氨酶高得吓人,梁满仓到公社供销社托人买来了红糖和蜂蜜,还上山挖草药,天天熬草药给陈秀红治病。可陈秀红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那年秋天,陈秀红办理了病退手续,返回了北京。
离开庙坪沟大队时,是梁满仓把她送到公社汽车站,又送到县城的,在县城汽车站上车时,梁满仓一直拉着陈秀红的手不松开,看车上的乘客着急了,陈秀红才挣脱了梁满仓的手,坐上了县城通往北京方向的长途汽车。那一刻,两个人都哭了,陈秀红心里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难受滋味。
回到北京,在医院治疗了二十多天,陈秀红的病情好转了。自那以后,她就和梁满仓断了联系。到了1979年秋天,在庙坪沟插队的最后一名知青返回了北京,那时的梁满仓还没成家,还打着光棍。
陈秀红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考上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一家出版社工作,一年后陈秀红和她的一名同事结为了夫妻,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到了2007年,陈秀红才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退休后,陈秀红被返聘到原单位继续发挥余热,这一干又是五六年,到了2013年,陈秀红才和她丈夫一起离开了原单位,才算是真正退休了。
2021年5月中旬,陈秀红他们曾在庙坪沟大队插队落户的北京知青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村里那一排排崭新的新式窑洞替代了原来低矮的土窑,村前村后都是宽阔平坦的水泥村路,路边一盏盏太阳能路灯格外惹眼,看着第二故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乡亲们都过上了幸福的小康生活,陈秀红他们非常高兴。村妇女主任还领他们去看了看曾经住过的窑洞,那几孔土窑虽然破烂不堪,可墙壁上用石灰水写的“知青”二字还依稀可辨。
那天中午在村口的饭馆吃饭时,饭店门外有一位穿着环卫工作服的大婶在打扫卫生,饭店老板到门口告诉那人:大妈,你等一会再打扫嘛,哦这里有客人吃饭哩。”那人没搭话,扛着扫帚默默走开了。
看那人的岁数,应该在七十岁上下,庙坪沟大队这个年龄的人知青们都认识,可打扫卫生的这个人知青们都不认识。陈秀红就问陪同他们吃饭的妇女主任:“这位环卫工人是咱们村的吗?好像以前没见过呀。”“她是梁满仓的婆姨,是个半憨,娘家是山后刘家沟的,她只会烧火做饭扫扫大街啥的,针线活不会做,地里的农活也不会干。”那位姓李的妇女主任说。
听了李主任的话,陈秀红心里像被蝎子蛰了一下,她原本要打听梁满仓的,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既然李主任说到了梁满仓,陈秀红索性就接着问:“没见到梁满仓大哥呀?他家生活得好吧?”“满仓哥是个好人,可他人好命不好,三十多岁才娶了个憨婆姨,又生了半憨的娃娃(小名叫狗娃),狗娃都三十好几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满仓哥五十多岁的时候闹了一场大病,欠下了不少饥荒,这两年身体好了一些,年年领着他家狗娃出去打工挣钱还饥荒。他的憨婆姨在家为村里打扫卫生,村里一个月给她六百块钱。前两年村里还为他一家三口申请了低保,可他家的光景还是一烂包。”李主任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秀红他们在庙坪沟待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回到了镇上。离开庙坪沟时,陈秀红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一万块钱留给了李主任,委托她把这些钱转交给梁满仓。
从陕北回到北京,陈秀红心里挺难受的,当初自己要是跟梁满仓没有恋爱倾向,梁满仓老早就会结婚生子了,他长得那么好看人又勤劳善良,一定能找个漂亮的婆姨。一想到这,陈秀红心里就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前两天,陈秀红突然接到了梁满仓打来的电话,梁满仓很激动,他说带着娃娃回庙坪沟打疫苗,李主任把一万块钱给他了。哽咽了好久,梁满仓说他和娃娃在一家猪场帮人家喂猪,老板管吃管住,他爷俩一天挣一百五十块钱,村里还有低保,生活上没有任何困难。
听梁满仓反反复复说了好多声谢谢,陈秀红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哥,以后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挂断梁满仓的电话,陈秀红心里又难受了好久,她计划等疫情彻底消除后,再回一趟庙坪沟,看看梁满仓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她想帮帮梁满仓一家。梁满仓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家里但凡能过得去,他就不会带着一个半憨的娃娃出去打工了。
听了陈秀红的讲述,在场的几个朋友眼睛都湿润了,大家都期盼着疫情早一天在地球上消失,也好早一天让陈秀红了却心愿,了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