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风雨下西楼”,这首冷门唐诗,开篇美得心醉,结尾痛彻心扉

雨碎江南·印象 永安二胡 - 永安二胡 2010翻奏作品

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地球正一点点地疏离月亮,据说每一百万年就会陌生一秒。早在25亿年前,我们便开始了漫长的别离。
原来,世间万物,都有他的来和去。
所有的聚,无非成散,所有的形象,终归成空幻。
唯有这一曲别离的笙箫,低徊哀婉,从古至今,不曾更改。
于是有了王勃《江亭夜月送别》“寂寞离亭掩,江山此夜寒”;
有了严维《丹阳送韦参军》“丹阳郭里送行舟,一别心知两地秋”;
有了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有了薛涛《送友人》“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有了晚唐诗人许浑的这一首《谢亭送别》:
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谢亭,又叫谢公亭,在宣城北面,是南齐诗人谢朓担任宣城太守的时候建造的。他曾在这里送别朋友范云,后来谢亭就成为了宣城著名的送别之所。
劳歌,原本指在劳劳亭送客时唱的歌,后来也成为了送别歌的代称。
说起劳劳亭,就不得不提到大诗人李白的那首送别诗《劳劳亭》: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
谢亭、劳歌、灞桥、柳枝......古诗词里之所以有那样多的离别意象,也不过是为着这离别的滋味,原是在心头百转千回般地,欲诉不能,欲语还休。
“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
诗人在谢亭送别友人,眼看着缆绳欲解,船儿将行,百般不舍都只化作了这一曲送别的歌儿。
友人的船儿终是渐渐远了、模糊了,诗人的目光却好像随着友人一道,伴着他看遍了这江上景致。
已是深秋时分了,两岸青山,霜林尽染。那红叶丹枫,秾艳处如女子的胭脂,热烈处似燃烧的火焰,要惊艳人的眼,跌宕人的心。
满目红叶,数座青山,伴着这一江碧绿的秋水,艳丽夺目得不似人间。
可是这原是离别的时候啊,诗人目送着那匆匆行舟急遽穿行于夹岸青山红叶的江面上,景色越美,也便愈加反衬出离别的凄楚、欢聚的可恋。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友人走了,诗人却还没有走。别前喝了些酒,如今趁着诗人情绪低沉,那酒意终是让诗人沉沉欲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诗人自酒醉中醒来。他抬眼去望,已是暮色四合。
天地仿佛骤然间变得暗淡萧瑟起来,不久前与友人话别时的情景已变得依稀恍惚。
眼前人去楼空的怅惘空虚、独自默然下楼的凄然孤寂,尽数笼在这一片迷蒙清冷的满天风雨中。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是止不住的茶凉言尽、曲终人散的寂寥。
江淹在《别赋》里写:“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人世间最让人黯然销魂的,就是这别离的滋味呀!生的别离,死的永别,但凡我们活在世上一日,便无可避免地要尝一尝。
小的时候,我很怕去上学。每个周日下午,心情便开始低落起来。离家的那一刻,总免不了泪眼婆娑。
其实在家也并不如何有趣,可就是忍受不了这离别的滋味。
我害怕一切的分别,害怕家人的衰老,害怕在我没能参与的所有时刻里,他们可能的猝然离去。
生命太脆弱,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又是这样的单薄,岁月太短暂,而聚散又这般无常莫测。
像李碧华说的:
“我们都有不忍说出来的话呀,便是终有一天,身边的亲人,都会这样的去了。一个一个,无论如何,出尽九牛二虎之力也留不住。往事如尘,旧时月色。”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我做不到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样的豁达胸襟,也做不到高适”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般的昂扬意气。
我依旧会为每一次离别而伤怀不舍,却已然懂得珍惜的意义。
我开始滤掉生命中太多的杂质,我开始放弃一些无关的人与事,我开始全心全意为自己所爱的人而努力,为每一次相守的时光无比感激。
而我也终于懂得了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里的那一句台词,它说:
' We're meant to lose the people we love. 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o us.'

我们命中注定要失去所爱之人,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我们生命中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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