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十三)一路走 | 罗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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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罗宝琴

(十三)

一路走

过了村东的两个大水坑,是一条宽达十几米的浅壕,常年四季的风,把高处坡上的浮沙尘土吹积到了壕中,浅壕眼见就要变成平地,越过浅壕,再往东,如果想截近路就得爬上半米高的碍坢,才能上了乡间公路,沙石铺就的公路不宽,汇车时司机必须要沉神定气,否则就有剐蹭的可能,路也不平,鸡蛋大的石头块子,脸盆大小的坑坑洼洼,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颠出伤来。
这条坑洼不平的路,呈东北西南走向,往东北通到北易县城关镇以及更北的北方,往西南过南驿乡,穿过一片又一片茫茫的田野和一道又一道重重的丘陵,便汇入到南下北上东纵西横的交通网中,那里有通往北京上海乃至全国各地的铁路和公路,在至此以后的许多年间,这条擦村而过的路,成为一棵树人们走出村落,追逐梦想实现理想的希冀,同时也是他们历经艰辛与命运抗争永不服输的见证。
随着城市改革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农民,放弃了曾经视为生命的土地,远离了日夜厮守的村落和熟悉的农事,宁可忍受寂寞、屈辱和歧视,也要拥进各地城市,于是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农民掀起的“民工潮”,便一次又一次成为上个世纪最后十多年的一道奇异的风景。
娥子妈先后生过四个孩子,两个小子两个女子,二小子死于难产,大女子五岁那年掉到井里淹死了。
娥子的大哥刘贵贵是一棵树村最早一批外出打工的人,他打工的目的不是谋生而是想闯一片自己将后的人生码头。
腊月二十三这天后半晌,一辆白色中巴车扬着尘土,颠颠荡荡地停在了村东的乡间公路上,随着车门开启,刘贵贵从车上跳到路面上,司机也随他下来,帮他从行李舱中拿出一个很大的纸箱,司乘是个三十多岁的烫发头女人,扯着破锣一样的大嗓门喊道:“还有下的没有了?还有没有下的?没有了,关门儿,走!”一看就是个很有道痕的江湖老手。
中巴车再一次启动,一霎时又卷起了浓雾一样的尘土,整个车便淹没在其中。
刘贵贵扛起纸箱,箱子很重,致使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翻下碍坢,穿过浅壕,踏进村街巷道。
天上飘着轻雪,并不冷,当小伙子脸上洋溢着一种衣锦还乡的得意,穿过街巷时,街巷上正好站着两三伙手操在袖子里的,缩腰佝背的,抽着廉价烟的,谈天说地的乡亲。
“贵贵回来了,走了有一年了吧?”有人问。
“是了哇,切切儿一年了。”贵贵回答。
“你这大包小包的,肯定是发财了哇?”有人又忍不住地问。
“哪能发财了,给我大我妈买了台彩色电视机,赶明儿你们都来我们家看电视哇,可好看了。”刘贵贵边说着话,语气中充满了庄稼人实打实的热情,一边急颠儿急颠儿地迈动着回家的脚步。
几分羡慕,几分嫉妒,几分酸溜溜,苦咂咂的情绪顿时淹吞了一部分人的心头,他们常年累月生活在一棵树狭小的天地间,几乎是长年四季起早贪黑地劳作,他们从春天的黄风天一直干到冬天的风雪日,但得到的回馈能有多少呢?别说是彩电,连个黑白的也少有见过,于是就有人心下琢磨“出去打工真的有这么赚钱吗?”
还有一部分人抱着知足常乐,自得其所的心态,看着刘贵贵肩上扛的大彩电,很纯脆地夸赞谈论一下而已。
“彩电?日你妈的贵贵,日玄了哇?县里头的干部买彩电还得凭票到广播电视局买了,你,你妈的有本事的,从外且就给买回来拉?”说话的是六歪子。像六歪子这一类的,是故意用张扬或嘲讽的姿态来掩饰自己自卑甚或是嫉恨的心理。
六歪子姓薛,全名薛立国,是暴发户薛立军的叔伯弟弟。
“你咋知道县里凭票买了?”旁边的人问。
“我咋不知道了?我外㽒子娶媳妇儿,我姐夫刚从广播电视局买了一台,十八英吋,花了好像差一块钱三千块,熊猫牌的。”
村里人都知道六歪子的姐夫是县里某个单位的什么领导。
“贵贵你那彩电多少英吋的了?甚牌子?多少钱?”
六歪子似乎在炫耀自己懂得很多,一连串地问贵贵。
“十八英吋,昆仑牌的。”贵贵故意没说花了多少钱,似乎透出一种从大城市回来的,见过世面的不屑和稳重。
村东不远处的山顶上就立着县广播局的电视信号塔,这下可让贵贵的彩电在全村抖够了威风。
娥子全名叫刘春娥,他大叫刘旭,刘旭和刘忠是一个辈分上的刘。刘旭“文革”前考入自治区农学院地区分院畜牧兽医系。上世纪六十年代毕业时被当作中专生“社来社去”分配到北驿县南驿公社,先做兽医,后又在食品站当了几年工人,最后因食品站经营不善,发不了工资,不得不回老家一棵树务农。
科班人有科班人的做派,无论什么时候,刘旭给牲口看病,都是正宗其事地穿上干净的白大褂,背上印着鲜红十字的棕色药箱,那种仪式和稳健让人感到药到病除妙手回春的踏实。
刘旭的脸上从来都是一个表情,让人感到温吞吞软绵绵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轻易不说话,沉神定气,遇事冷静,临危不乱,即使把牲口治死了,也让人觉得那牲口得的就是绝症,没得救,该死!给牲口看病,从不讲价钱,给多算多,给少算少,实在没有给几颗鸡蛋,几斤韭菜一捆葱也不计较。
娥子妈是从口里嫁过来的,据说口里那个地方产黄杏,种粟子,每年口里的亲戚都要往来寄杏干干和黄米面,虽说口外也种粟子也磨黄米面,但土壤水质等多方面的气候条件不同,使得过年过节端上来的油炸糕,任谁家的也没有娥子家的油糕粳糯好吃,再说那酸甜甜的杏干干可是除了她家有,任谁家都没有的稀罕物。
全村人无论男女老少,没有谁没吃过娥子家的油炸糕和杏干干的。
娥子妈回赠口里亲戚的,就是把高原上最负盛名的莜面、山药粉一袋子一袋子地往口里寄。
这是一家热心肠的能打过交道的人家,在全村拥有很高的威望和很好的人缘。
娥子姥姥陈陆氏是个双眼瞎,一辈子就生了娥子妈一个孩子。娥子妈从口里嫁到一棵树的时候,就把寡妇妈妈陈陆氏也带了来。
刘贵贵是娥子妈生的第一个孩子,难产!
那个夏天雨很勤,娥子妈从头天的后半夜就开始肚子疼,当人们踏着早间的露水下地干活的时候,接生婆就张罗的揭锅儿,一直生到夕阳西下,整个高原大地在晚霞中呈现出血一样的红色时,婴儿还在娘胎中纹丝不动,又是大半个晚上过去了,四更时分,终于听见孩子的一声啼哭。
这时候的天正下着雨。
“是个长机机的。”接生婆洪亮的声音,传破窗纸,传过雨幕,叫醒了房檐下的一窝喜鹊,整个院子便被欢快罩住了。
“头首首都难生,哪个女人都是这样。”毫无医学知识,只有生过孩子经验的接生婆,果断地剪断脐带,把憋得发紫的一个小肉团抱到娥子妈的眼前说。
这个孩子起名叫刘玉全,和村支书刘玉海是同辈,他们的下一辈又就叫成两个字的名儿,比如刘玉海的大小子叫刘安,二小子叫刘满。    刘玉全也就是后来的刘贵贵。
大儿子刘玉全出生两年后,第二个孩子又该出生了。
农历的八月十五前两天,天气已然是北方秋天的清冷,月亮早早地爬了上来,满盘银光地照在大地上。
又是一个后半夜,三更已过,四更不到之间,一阵只有遭受巨痛,才能发出的那种深重和沉闷的呻叫声,从两间破旧的土坯房中的一条破席而就的土炕上传了出来…又是难产!本来顺头顺尾的婴儿,生着生着竟然转了个脚朝下头朝上,乡村接生婆哪见过这阵势,一下子根本没了主意,竟然扔下产妇跑了。
产妇的嚎叫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至变成微弱地呻吟。
娥子妈处于濒死的状态,阵阵巨痛,以折骨断筋之势从后腰火辣辣地传到全身,汗水如雨般地渗透了女人的头发,身上的衣衫和身下的土炕。
紧急关头,人命关天,丈天刘旭跳上炕,凭借他多年给牲畜接生的经验,跪在那里,一点一点地转动腹中的胎儿,大汗淋漓地全神贯注地给老婆接生。
经过三天两夜,娥子妈最终生下了一胎死婴,是个男孩。
双眼瞎陈陆氏心疼女儿,摸摸索索地把一碗红糖稀糑窝鸡蛋端给娥子妈说:“甭可粱他,哦?天生的短命鬼,要债来拉。”
娥子大在牛圈的西墙角挖了一个坑,把那个经过三天两夜脱离娘胎的男婴埋在坑里,等待着沤成粪土以后,运送到庄稼地里,变成催苗助叶的肥料。
又隔了三年,娥子妈到县医院很顺利地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取名叫铃锁。意为锁住了,可别再跑了。
没几年,铃锁就长大了,一棵树的人们经常看见幼小的铃锁领着姥姥陈陆氏在村街巷道中串门子走邻里。
村子的东南方向,有一口辘轳井,井水很深,即使是大旱之年,井中的水仍然清洌不绝。据说井的历史就是一棵树村庄的历史。
三伏天的午后,万里睛空猛然间捣起了雷声,一阵急雨把田间地头墙阴下的人们驱赶开来,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避雨的地方。
大雨中,铃锁也领上姥姥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走,雷阵雨很急很大,劈头盖脸像龙王大张口。
急雨下了十多分钟就停了,当人们称奇天边那道五色彩虹的同时,猛地发现瞎子陈陆氏摔在了井沿儿上,小外孙女儿铃锁却掉到了深井里…
娥子是第四个孩子,比铃锁小三岁。
因为一儿一女先后夭折,大儿子就越发的金贵,村里人便叫他刘贵贵,刘玉全三个字倒成了只写在户口簿上的符号。
贵贵到了念书的年龄,就兴奋地走进村子里几个年级共用的一间教室里,坐在用土坯搭成的课桌上,开始念书。
念着念着,书包里的书越来越少,剩下的两本,也撕得剩不了几页。而考试成绩,回回过不了两分大关。
小学没念完,就死活不再念了。
“跟大学兽医吧。”刘旭把整天掏鸟打兔逮耗子,满山遍野疯跑疯颠的儿子叫到身边,教学兽医。但很快发现,这一打算也落空了。
“我就不去。”
刘旭出诊时,本想继续带上儿子,可他费尽口舌,儿子死活不跟他走。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咋不去呢?”
“我嫌牲口身上的味,能呛死人。”
“念书,你不念。学兽医,你不学。你就种地呀?一辈子挖二垄子呀?”
“我才不种地了。”
“哪你讨吃呀?”
“我去找我大姑,我下煤窑挖煤去。”
“你甭想,老子死也不让你下煤窑。”刘旭不想让儿子下窑挖煤,着实是舍不得让他唯一的儿子去做那份高危险的工作,而儿子却铁了心地认定了,要去卫城下窑挖煤。
“你凭甚不让我去?我非去不可!”
刘旭拗不过儿子,最终举手投降,亲自坐汽车转火车把儿子送到卫城,交到大姐和姐夫手里。
姐夫是国有煤矿的职工,很顺利地把妻侄儿子安进矿里,当上了临时工。

(待续)

作者简介

无忧(本名罗宝琴)。内蒙古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语文老师,喜欢写作,热爱文学。先后有散文,小说在网络上发表。

“文学百苑·改稿荐稿”群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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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4月1日开赛 今日开始接收参赛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科技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文学百花苑

联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0年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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