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农（签约作家）丨《乡村往事》4

《乡村往事》4

作者：向雨农（签约作家）

第四集

第二天麻麻亮。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向明亮吩咐众人要把棺材板绑紧绑牢，这下雪天路滑不好走。若把棺材抬到路上出了事故就是个麻烦事呢！他亲自挑选了八个壮劳动力。让他们站到各自抬棺材的位置上，每个人要把手杠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做好准备。到时大家听我的号令，我喊一二三抬起来。大家就要一起用力把棺材抬起来。抬棺材的人说：咱都听队长的号令。向明亮在一傍喊道：众人听令，一二三抬起来。众人齐声应道：抬起来了。

大家抬着棺材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踩着杂乱的步伐向车家湾墓地进发。那些没有抬棺材的人，有的就用锄头和铁锹在前面开路刨雪，有的就扶着抬棺材的人怕溜滑摔跤。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大家走走歇歇。短短五六里路，竟然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墓地。这时大家都像个雪人，有的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有的头上冒着虚汗在气喘吁吁，有的四肢无力就干脆躺在雪地上不愿动了。

向明亮也累得满头虚汗，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又饿又累浑身无力啊！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吩咐翠芳嫂子和几个妇女在后面背着熟红苕和热茶水呢！等她们到了以后，咱就给每人发两个熟红苕吃吧！这热茶水尽管喝个够。待大家吃饱喝足后，咱们趁早就把这棺材埋了吧！大家听到队长说：有红苕吃又有热茶喝，这精神头又上来了。

翠芳嫂子和三个中年妇女，拄着竹棍走得吭哧，吭哧的在喘着粗气呢！她们的裤脚和鞋子全沾满了雪泥浆子。虽然是寒冷的天气，可她们几个却累得虚汗淋漓。

大家都纷纷站起来给她们接柴背篓，有的人看到了背篓的熟红苕，巴不得喉咙里伸出个爪爪快点抓到红苕吃。向明亮说：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嘛！我来给大家发苕，你们几个大嫂帮忙舀茶水吧！当大家分到了红苕和茶水时，都狼吞虎咽的吃喝了起来。

翠芳嫂子开着玩笑说：看看你们这些男人吃东西的那个熊样，好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似的啊！是不是把东西吃完了，就去陪桂香妹子一起下葬呀！向明亮说：你那张臭嘴就是个破潲缸，流在哪里，就臭在哪里。翠芳嫂子被队长骂了几句就低头不语了。

向明亮接着说道：大家才刚苕也吃了，茶水也喝了。咱们就给桂香嫂子下葬吧！他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突然飞来了两只蝴蝶。这两只蝴蝶是一白一黑，一大一小。绕着人们的身傍慢慢的飞来飞去，有时忽高忽低，有时忽远忽近。有时落在棺材上，有时落在墓地旁。

当人们看到这诡异的怪事后，都吓得大惊失色。有的人说：这寒冬腊月又是大雪纷飞的天气，怎么会有蝴蝶出现呢？这难道不是个怪事情吗？翠芳嫂子和几个妇女看到两只蝴蝶在周围飞来飞去，顿时被吓得缩成一团。她哆哆嗦嗦的说道：是不是桂香和儿子在显灵了啊？要是这样的话，向家寨子恐怕又要死人呢！向明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对大家说道：看到两只蝴蝶有什么怕的呀？肯定是昨天向培成他们几个人挖墓坑时挖出来的呀！这冬天的土壤里藏着蝴蝶是常有的事吗！大家不必大惊小怪。该下葬时咱们还是要下葬呢！大家听队长这么一说：心里的恐惧感也减轻了许多，于是大家把棺材放进了墓坑。填土的填土，堆坟的堆坟，很快就把一坐新坟堆起来了。

那两只蝴蝶似乎还不愿离开这里，久久的盘旋在人们的头上绕来绕去。这时民兵排长向培成对大家说：咱去找根棍子打死这两只蝴蝶吧！胡长顺连忙哭哭啼啼的说道：老弟呀！求你千万别打死她娘俩啊！也许真的是桂香和儿子旦旦变化而来的呢！若在打死她母子俩，我这一辈子都心不安呀！翠芳嫂子马上接话说道：依我看这两只蝴蝶就是她母子俩呢！大家想一想啊！这蝴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才出来的呀！为何这天寒地冻时也出来呢！两只蝴蝶若不是鬼魂附体。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冷都要冷死她们两个。你们看她俩现在还飞得好好的呢！大家一想的却是这么回事呀！胡长顺听翠芳嫂子这么一说：也相信两只蝴蝶就是桂香母子俩变化而成的呢！

于是他哭泣的对着两只蝴蝶说：桂香，旦旦呀！你俩看到了吗？寨子里的人对你俩多好啊！你母子俩要知恩投报呢！你俩个若真是我的亲人化成的蝴蝶，那你俩就在空中给大家鞠三个躬吧！说完：他用手抹着泪水，望着低空中飞来飞去的两只蝴蝶。只见两只蝴蝶扇动轻盈的翅膀，在那里停留了片刻，似乎向人们点了三下头。然后就越飞越高，最后和雪花融合在一起不知飘向了何方。

文/向雨农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向雨农，笔名龙洞果园，55岁，农民，喜爱文学，发表十几首散文诗歌。现为《金秋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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