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仙路‖文/唐草七七
忆仙路
仙雾缥缈的山上，一少女坐在石头上，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旁边巴掌大的乌龟。
似是憋的久了，今日要一吐心中之苦，她陷在回忆里声音缥缈的说:“大山脚下住着很多的人家，他们靠着田地、 打猎为生，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小女孩灵溪是其中一员。
可她家里很穷很穷，穷成什么样呢?就连老鼠进了她家门，都摇头出来。
可有一天她才发现这样的日子其实是多么幸福。
一天她父亲因家里吃不上饭，便去了山上打猎，然而就这么一去便再也未回来过，村里人带回消息说人已不再，母亲不能接受跑出门外哭着喊着跪在地上大骂老天瞎眼。
小女孩灵溪不懂，就愣愣的坐在门槛上看着她的母亲在外面悲天大骂，母亲骂了好一阵，眼泪也哭干了，指着天的手没了力气掉了下来，母亲整个人趴在地上底底的求着老天给她一条活路。
大概人给不了，做不到的，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缥缈的天。
可能是因为骂了老天，老天爷无情，没几天母亲突然大病，就这样丢下灵溪撒手而去，这个时候的灵溪，明白世上已经没有亲人，眼泪仿佛开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她背着家里仅剩的粮食，依然离开了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哪里人们问:灵溪要去往何地？
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待在这里，可她还是天真了，外面的世界不如想象的美好。
没有父亲说的好人，也许有只是她未遇到，在离家的十五天她昏倒了，昏在了一个不知何地的地方，她想她短暂的人生可能要结束了。
可她醒来看到白色的床纱，她有些好奇这是哪里，转眼看到了走进的人，那人一袭白衣，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她形容不出来，反正是及好看的。
那人说:你醒了？语气像清风浮过湖面，荡起波澜，直接荡在了她心里。
其实呢那个少女便是我，我愣愣的点了头，心里想着世上怎么有如此好看的人呢？
大概我一生的运气都用在这了，后来那人说的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说他是青原的掌门人，观我有灵根，是个可修炼的人才，要收我为徒。
那时的我及是开心的，只是掌门收徒的事情内门子弟准备了许久，怎能甘心让一个小乞丐给捡了？
于是很多子弟每天来打着互相进步的名头，过来嘲笑我，打骂我，我那时刚刚习得一点法术，比不过他们，每天晚上都会一身伤的回去。
忽有一日，我在为他点香的时候，衣袖退后漏出了胳膊上的伤，他从书卷里抬头看了我一眼谈谈的问:这是怎么了？
我听到过长老们质疑他，我想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我只是慌了一瞬便谈定的放下衣袖说是碰到了。
他嗯了声，像是信了，让我去阁楼里拿药，我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过了，可自那日起再没有内门子弟找我麻烦，初始我还觉的奇怪。
可后来因繁忙的修炼，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是他下了命令，我想，我又给他添麻烦了。
若说我最开心的是什么，那可能莫过于每日清晨的舞剑了，我在挥舞剑的时候可以感到旁边打坐的他。
于是每日我都会很兴奋的早早起来，束着发，思索着怎么样能让他看到一个更好看的我。
可有一日他盯着我的新头饰说:修仙之人不可花里胡哨，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摆弄过什么。
新界传令，有一大妖，祸人而知，那令传下来的时候我也该去历练了，那一日他看了我好久，说，这是个好机会。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愿去的，去了可能好久都见不着他了，他看着我说了句让我现在想想很是遗憾的话，他说:我很后悔收你为徒。
我那时听到之后很是惶恐，急忙跪了下去求他不要赶我走，我知道我的修为肯定是丢他脸了。
他没有说赶我走的话，可能那天他也只是感叹下，我背着他给我添置的衣服离开了有他的地方。
只是这次离开和上次是不一样的，上次离开从小长大的家我是不知所措，压抑的解脱，这次我却是满满的不舍。
可即便再不舍我也还是离开了，我到新界的路上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我在树林里，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我当时还未学会防护术，只能狼狈的躲在树下。
那颗树可能真的很厉害，雨竟再未落我身上。
第二件事让我心中的秘密有些迟疑，我路过彩霞镇的时候听闻了一件大事，哪里人们很恶意的把臭鸡蛋，烂菜叶扔在了一名粉衣少女身上。
我觉的我学这么多年法术，该到我发挥的时候了，只还未等我动，身后窜出一名男子，护在了少女身前。
我听到那个少女硬咽的叫哥哥，那男子抱紧了她，随后身边的人们嘲弄更大了，扔的也更多了。
我不知道怎么听完那些人说的话，只是浑身发凉，浑浑噩噩走在路上，想着我的秘密可能永远令人不齿。
老天爷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心，下起了雨，我摸了把脸，竟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
我去了新界，斩杀妖的期间结识一名男子，他说他是青原长老的弟子，我才知道原来门派不止派了我一人。
甚至在危急关头救我一命，我对他说:君之恩情我必报，可后来他说的恩我却应不了，于是这一个承诺便成了空口白话。
来的路上我不慌不忙，可回去的时候却是急匆匆的，我想他了，那男子问我是否急着去投胎？我笑了笑没回答。
我回到门派，并无不妥，仿佛我便是消失了也无什么不一样的，我去了他的房间。
他坐在椅子上，看向我说:回来了？语气仿佛在问今天的功法可练了一样，可我却不知怎么了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他有诧异的过来扶起我，生疏的拍着我的背，轻生哄道:怎么哭了？可是受委屈了？
我眼泪掉了更快了，犹如那时节父母去世般，最后竟哭着在他怀里睡着了，那一晚我的感觉只有他的怀抱好暖好暖。
之后的日子又重新回到了正轨，只是青原长老的弟子经常来找我，有一日我们在水边捉鱼，他突然对我说让我与他结为道侣，
似是怕我不同意还说这个就当是报恩，我拒绝了之后再未跟他玩耍过，我在床上辗转想着该如何报这一命之恩。
可不肖几天便听说他被掌门派去凌源捷径了，哪里有着无数机缘，五年开一回，也就是说他要五年才能回来。
他走之前又来找了我，问我可答应，我摇头坚定的拒绝了，他走了，我转头看见了桃花树下的人。
我有一瞬间的心慌，怕他误会，可又平静下来，他是不在意的。
他问:今天的功法练了吗？我的心沉了下，他果然是不在意的。
我央起一个大大的笑对他点了点头，中秋的时候我吃到了门派发的月饼，我跟他说今年的月饼比去年好吃呢！
吃的多了，水也喝的多了，晚上起夜了一次，回来的路上我仿佛听到了压低的痛呼声，我没在意，只想着我可能是想他想的魔怔了。
第二天长老们不知为何都来了殿里，素日清冷的殿今日热闹了起来，我去砌了壶茶，送去的时候我听到了长老们问他为何功德圆满了还未升仙？
我手抖了下，差点把茶水打了，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想起昨日压低的痛呼可能真的，有些心疼，可耻的还有些庆幸，更多的应该是茫然和彷徨。
我想昨夜升仙应该是出了问题，庆幸他没升，因为升了便要斩断七情六欲了。
等长老走了，他问我:可希望他升仙？
我悄悄捏紧了手指，表情开心的点点头，我不知道我怎么笑出来了，我跟佩服自己。
我观察他脸色不好看，可能是昨夜的事。
他没说话，我想我的秘密可能要永远埋在心底了。”
素衣少女荡了下腿看着乌龟说:“我是不是很厉害都没哭呢！”
巨石后的白衣身影突然不见了。
青原掌门人的一生可谓是丰富多彩，在快成仙的时候遇上了灵溪，看着她的眼睛，他鬼使神差的收了她做徒弟。
那些天赋好的话，也不过是掩盖他的私心。
看到她身上伤的那一刻他便猜出了原委，他很久没有波澜的心，突然有些愤怒，他捧在心尖的人何时轮到他们欺负了？
于是他将碰过她的人都罚了一遍，她每日舞剑他都会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若她一扭头，他满眼的柔情怕是遮都遮不住。
他那日见她换了新的发簪，晨光洒在她身上，让他的久久不能平静，他慌忙的垂下眼开口训斥了她。
她去历练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抛下门派的事跟了过去，看到淋雨他很心疼的给她盖了阵法，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彩霞镇的路上，他静静地走在身后陪着她。
可在半路门派急事，他回去了，后来他才知道有人救了她，他当时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是什么。
他将救了她的人派去了境界里，为了报恩，也为了.....私心。
那天中秋夜里，他知道他要升仙了，可他不愿忘了她，于是强行压住没有升。
后来他问她，希望我升仙吗？
他想她要是说不愿，他便斩断仙缘，然后呢？
然后怎样呢？
想他活了这么久，竟还困与人伦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