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北极之行:追寻北极——没有光(5)
艾克里冰川-摩纳哥冰川-木斯港-莫芬岛
Erikbreen-Monaco glacier-Mushamna-Moffen Island
Februar (February 二月)
从“海精灵号”甲板上看到的冰川,深蓝色的海水映着洁白的冰川,方才是夏天的北极。
虽然时不时也会有云彩,但总的来说,已经足够让斯瓦尔巴显示不同于昨天的色彩。
艾克里冰川徒步
冰川的形式多种多样,既有上面照片中平坦广袤的,也有下面照片里陡峭下泄的。观察冰川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探险队员经常提到的关于北极冰川消融的状况。看到下面照片中的冰川,就知道冰川的退化已经不断地展现在事实之中,冰舌的高度逐年升高,不少冰川消亡殆尽。
上午要在艾克里冰川徒步,这是一座规模并不算大的冰川,但路途颇有些艰险。整个徒步路线没有平坦的道路,更多的时候,我们沿着冰碛前进。所谓冰碛,是指冰川在运动的过程中,携带和搬运的碎屑构成的堆积物,如同山脊一般,也可以看作是自然形成的小山丘。冰碛的两侧往往容易塌陷,因此我们想要沿着冰碛顶端行走,路面狭窄。
虽然天天见面,但看到我举起照相机镜头,探险队员还是十分配合地举起手,摆了个Pose给我拍照。靠近岸边的海水,显示出清澈的碧绿色。
另一个团队在进行皮划艇项目,而我们则要攀登冰碛。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到,北极的低海拔地区在夏天时并没有连续的冰雪覆盖。
天空彻底放晴了,阳光和蓝天笼罩在斯瓦尔巴上空。在这样的天气里观察冰川,会有意想不到的绝景。“海精灵号”停泊在海面的时候,大家便开始欢呼雀跃,总想着早点登上冲锋舟,一览冰川胜境。今天的一队红色,比昨天艳丽不少,阳光照耀、光鲜夺目,让大家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团里多数都是成年人,有一些孩子,随着父母来领略极地风光,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时代变迁感。其中有一个还没上小学的男孩子让我们印象深刻,三口一家共同出行,父母对儿子宠爱至极,以至于时时刻刻会发生状况,比如把救生衣的气囊打开,餐厅里大喊大叫,稍有不如意便哇哇大哭,讲座时随意插嘴等等,父母倒是挺温文尔雅的人,却把孩子娇惯得失了礼貌和得体,让大家多有侧目。
一队人沿着蜿蜒陡峭的冰碛向上攀登,同行的队友为了拍摄下了这张假装是领队的照片。
到达最高点,大家四散活动,有人疯狂拍照,有人只是静静地坐着。我们感受着斯瓦尔巴极地的阳光和风。
好天气让行动变得自如顺利,很快我们便走过了冰碛,在一片空地上眺望远方,今天所见的场景远胜于前一天,北极不再那样阴森恐怖,充满着朝气和生机。
有意思的是,无论你原先对科学知识有多么的小白,经过几天的熏陶,至少也可以对科学有了兴趣。我和队里的一位四川姐姐一起,和马博士进行了一番讨论,关于在极昼期间的斯瓦尔巴,太阳是永远在南方,还是也可能在北方。我们的观点是,因为处于极北地区,因此太阳一定在南方——如同上海一般,处于南北回归线之外,不可能有太阳直射。马博士用了很复杂的理论给我们进行了周密的解释,想不到了遇到了两个固执不开化的学生。这个问题,我直到从北极回来才突然想明白,马博士是对的,我们错了。
到达冰碛的最高处,从不同的焦距看到的远处的冰川,我们又走了很长的路。
在冰碛的另一侧,可以看到一座小型的冰川和一个不大的湖,相较而言,其规模小了许多。长长的冰舌深入水中,一些碎冰块漂浮在湖面上,没有一丝动静。一位考察队员建议大家闭上眼睛,凝神五分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感受自然的寂静无声。这是很难得的体验,让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安静的自然环境里是回到“正常”生活里之后无法重现的。
右侧是北冰洋,右后方便是之前看到的那座巨型冰川,小冰川和湖泊在我的左后方。
小型冰川和湖泊。
逆光里远眺“海精灵号”和远处那座退行中的冰川。
背着猎枪在观察四周情况保护我们的探险队员,事实上它们最需要观察的就是北极熊。
我自己。
摩纳哥冰川冲锋舟巡游
下午,船行至摩纳哥冰川,准备在这里进行冲锋舟巡游。
摩纳哥冰川因摩纳哥王子曾经来此探险而得名,其雄伟壮观足以震慑每一位到此一游的旅行者,长达5000米的幽蓝冰墙矗立眼前,上万只三趾鸥(kittiwake)在此栖息,场面蔚为壮观。
然而,全球气候变暖导致冰川退化,在短短十年时间里,摩纳哥冰川退缩了1.6公里,原本相连的整座冰川因为中间山体的裸露,被分割成了两座,所幸主体部分完整,仍然可以非常清晰地观察到冰川的全貌。
远眺摩纳哥冰川,还是因为参照物的关系,看似不长的冰川绵延数公里。
雪山上泻下的冰雪,形成了宏伟的摩纳哥冰川,延伸到北冰洋海水之中。
摩纳哥冰川前方的海水上有许多细碎的浮冰,因而冲锋舟一路撞击着这些浮冰向冰川挺进。一旦停下,便听到冰块在水中发生的噼里啪啦的轻微爆裂声,如同Wisky里的冰块,这是因为水温和冰温的差异导致的。
冲锋舟已经远离“海精灵号”,近处的浮冰上,是一群正在休憩的三趾鸥。
越靠近冰川,浮冰越密集,冲锋舟行驶的速度非常缓慢。
海冰并不会有太长的年龄,通常在一年内就会经历结冰和消亡的过程,但冰川上的冰的寿命可能会很长,因为它们自形成以来,或许从来未曾消逝。水里的海冰晶莹剔透,而且因为盐分的沉淀,它们往往是淡味的。正因为这个特性,有些人抓回几块海冰放在饭盒里,回到船上扔在Wisky里喝。
探险队员驾驶冲锋舟带领我们逐渐接近冰川的过程中,让我们得以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漂在海面的浮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颜色多样。根据探险队员的讲解,冰的颜色不同,有着非常多的可能性,比如滑入海底前裹挟着泥沙,在水里的时候生长着海藻等等,还有不同的光线在冰内部产生的光学变化,都能导致冰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这里便可看到不同颜色的冰——白、蓝、绿、黑。
三趾鸥是摩纳哥冰川前生机勃勃的物种,探险队员将冲锋舟靠近,一片快门声将它们收入了相机,不得不说,对于我这样并不爱观看鸟的人来说,三趾鸥也引发了我很大的兴趣。在靠近冰川的时候,我们顺着探险队员的指引,方才看见,冰川下的阴暗处,成千上万只三趾鸥聚集在一起,从相机的长焦镜头里可以看到那种蔚为壮观的景象。只可惜我们无法更加接近。
近距离观察三趾鸥。
远处冰川末端靠近海面的地方,有成千上万只栖息在这里的三趾鸥。其实这并非北极的特有物种,在北半球的很多地方广有分布,尤其是在北美地区。在亚洲地区,我国北方、日本、朝鲜等地也有分布。
正当大家如痴如醉地欣赏冰雪胜景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转头就目睹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冰川崩塌,举起相机,竟还拍到了几乎全部的过程。靠崩塌地点比较近的冲锋舟占尽地理优势,观察得更加直接和清晰。兴奋之时,考察队员却立刻开动马达,将冲锋舟向远处开去,因为巨大的冰块跌入海水激起的水波会非常大,甚至会对冲锋舟带来危险,因此必须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冰川崩塌的一瞬间,靠近冰川底部的海面,激起巨大的波浪,三趾鸥闻风而起。
远观刚刚发生崩塌的冰川,激起的波浪开始向外传递。
雄伟壮观的摩纳哥冰川,冰川顶部,是一望无际的冰原。
我们的探险队长Jonathan。
木斯港登陆
接近傍晚时分,我们在木斯港登陆,这个登陆点的活动很轻松,我们要去参观一座猎人小屋。
这座猎人小屋就在岸边,一看便知,显然不是百年前的建筑,规模大、设施全。它是一位叫做Reddar Hovelsrud的猎人在1987年建造的,原本用于捕猎北极狐和海豹,不过在1997年的时候,他将小屋出售给了斯瓦尔巴政府,从此便不再被使用。
小屋屋顶,有驯鹿鹿茸的装饰,很野性,但又结合了人类生活的痕迹,混搭的感觉,有了“天人合一”的感觉,人类和自然究竟是什么关系,小屋的存在给了我们答案。
木斯港登陆地的海面,四周是雪山环抱。
猎人小屋,无论是房屋形制还是语言标记,和之前捕鲸人留下的房舍都有很大的不同。
莫芬岛邂逅海象
今天是丰富多彩的一天,除了白天的一次巡游、两次登陆之外,晚上又有一次巡游莫芬岛观察海象的机会。
莫芬岛,斯瓦尔巴北侧的一座小岛,这是一座奇异的岛屿,从地图上看十分不起眼,但整座小岛几乎被湖泊覆盖,只有四周一圈陆地,仿佛是海面上漂浮着一条轮胎,甚是奇特。
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有一大群海象。海象也许是比较懒怠的动物,和上回看到的海象一样,都懒懒地聚在一起睡觉,偶尔有一两只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慢慢跳入海里,游泳的姿势也颇为滑稽。
深夜11点的北极,蓝天、厚云,和透过云缝射下的阳光。
远处,是莫芬岛,近处亦是,中间便是岛中央的湖泊。靠近左侧近处海边的,是一群海象,右侧岸边靠近海洋的地方,是几只想要下水捕猎的海象。
海象一头头排着队拱进大海。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离开了莫芬岛,此时已近午夜0点。
晚安,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