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作家·微刊 | 欧阳黔森 长诗《贵州精神》
贵州作家·微刊
【黔山文苑】
欧阳黔森，男、祖籍湖南隆回县，1965年10月生于贵州铜仁市。研究生学历，一级编剧、二级教授，贵州省核心专家、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全国“徳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现任贵州省文联主席、贵州省作家协会主席、贵州文学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七届全委委员、影视专委会委员，第十一、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九届全国青联常委，九届贵州青联副主席。先后在中文核心期刊发表长、中、短篇小说五百余万字。著有长篇小说《雄关漫道》、《非爱时间》、《绝地逢生》、《奢香夫人》及中短篇小说集《味道》、《白多黑少》、《莽昆仑》等十余部。编剧、任总制片人的电视连续剧有《雄关漫道》、《绝地逢生》、《奢香夫人》、《24道拐》，电影《云下的日子》、《幸存日》等十二部。曾四次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三次全国电视“金鹰奖”、三次全国电视“飞天奖”、两次全军“金星奖”以及贵州省政府文艺奖一等奖等省部级奖50余次。
◎贵州精神
贵州人
有谁能够保证
没有被
夜郎自大
黔驴技穷
这二块巨石
压得痛心过
是呀！还有什么缪误
比这更让人心痛呢
贵州人
不应该在这痛中麻木
失却自信
而是应该在这痛中
自信自强地发出
一声断喝
事物的属性总是充满了辨证
自大与自信
原本只在毫厘之间
过之则是自满
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要把握好了分寸
自大一回又有何妨
自大而不自满
何尝又不是一种自信呢
黔是无驴的
是黔虎吞食了
好事者的驴子
黔驴技穷这样的缪误
贵州人是完全可以
视而不见的
贵州人没有虎牙
却应有虎气
抖抖肩
抖落这个陈词滥调
自信而恢谐一笑
柳宗元是个明白人
这才是当代有虎气的贵州人
贵州人的那一声断喝
似霹雳一声震天响
贵州人骄傲而自信地
唱响了多彩的贵州
贵州人赞叹青藏高原的
高耸入云
贵州人考问黄土高原的
历史沉淀
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
贵州人寻找到了多彩的含义
我们与五百年前的刘伯温
心照不宣
地无三尺平又如何
贵州人就贫瘠了吗
不，拥有了别人没有的
就是富有
五百年前的智者刘伯温
是明白人
五百年后的贵州人
也是明白人
贵州胜在哪里
就是胜这青山绿水里
于是，保住青山绿水
也是政绩
便成了贵州人的明智之举
这样的明智
与工业发展并不冲突
只要科学发展
高度的工业文明
恰恰能有效地留住青山绿水
纵观世界，这是不争的实事实
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
就是遵循了科学发展的原则
这也是世界和人类社会的大势所趋
这里历史的车轮不可阻挡
无论是谁试图阻挠
都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有了青山
有了绿水
就不会缺少
别样的颜色
谁都知道
大自然的底色是青与绿
谁都知道
在青与绿的世界里
有色彩斑斓、五彩缤纷
可是，有谁会想到
是“多彩”这个简明的汉字
却道出了这块神奇高原的
不尽风流
唱晌多彩的贵州
是当代贵州人的精神风貌
是当代贵州人痛快泔畅的一次
大声吆喝
这吆喝之声
一声声飞快地
掠过高原起伏的连山
飞到了山的后面
没有什么再能阻挡
因为，我们站在高处
快，一切都在快
像贵州人的声音一样快
一声、十声、百声……
当这种声音超过万人之声的时候
这是一种多么绚丽壮美的声音哪
这声音、自信而丛容
穿透大山上的天空
与云彩交汇之后
这声音像巨大的电流
急如闪电撕裂了苍穹
在霹雳声中宣告
贵州的春天来了
快，一切都要快
但要能快则快
快的完美是不能跌跤
如果，因快而跌跤
那就慢一点吧
快的原则就是
又好又快、更好更快
这就是辩证法则
这就是科学的、理智的谋略
当睿智成为一种谋略时
这便是一种与时俱进的精神
这种精神像钢一样坚韧不拔
是普天下强者的象征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钢正是从不断地锻铸中
不断地热扎冷却中
聚集了无穷的力量
从而开始了一个志士
必不可少的严峻考验
钢正是在这样的考验下
脱胎成型
竖起、它是擎天大柱
横起、它是立地栋梁
钢正是在这样的考验下
才有了阳刚之气
才有了有棱有角的性格
也才有了千古名言
百炼成钢
钢的肌肤是坚韧的
坚韧得一敲上去
就晌起当当之声
这是典型的英雄性格
这种性格是会挥手高呼
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钢原本是铁中的精英
刀尖上的锋芒
钢的英雄形象
只有在危难之时方显身手
三千度的溶点
才显示它红的本色
这时候，它柔软如水
却不是水
这鲜红的洪流
遇冷而坚
毫不动摇
这是钢的精神
钢的个性
是的，在危难之时
钢就会显出钢的本色
它会遇冷而立，挥手高呼
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是英雄主义
这是乐观主义
这是理想主义
当一个人拥有了
这样的精神
他将战无不胜
无坚可摧
这便是当代的贵州人
贵州人不缺这样的钢铁勇士
在一场百年不一遇的冰冷较量中
这种精神在老百姓的泪光里
在共产党员的形象里
寒冷就这样严厉地来了
想必春天的信息已在冰凌下涌动
想必在贵州的春天里
这钢铁的精神、也是贵州精神
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茫茫千里冰雪
掩埋不了青山绿水
掩盖不了钢铁般的贵州精神
更掩盖不了冰凌下那些
不逊色于任何一片红叶的名字
李彬、欧光权……
世界上理想主义的道路
从来都是一条
充满起伏跌宕的河流
如果一滴水、千万滴水
不曾有着艰辛而漫长的汇集
就不会有大地抒情诗一样美丽的小溪
如果一条小溪、千万条小溪
不曾有着与千山万壑、千难万阻
较量的勇气
就不会有大江大河的汹涌澎湃
在这汹涌澎湃里
每一滴水都是英雄
都洋溢着战斗的英雄主义
有了这样的精神
才有了大江大河的浩浩荡荡
不可阻挡、一泻千里的气概
是的，一滴水曾经是那样的不起眼
可是，只要亿万颗水滴团结起来
就能成为大海
浩瀚无垠、波澜壮阔
大海才是万物之源啊
水是无形的
无形的优势
是它可以变成任何一个形状
在峡谷里它是急流
在悬崖上它是瀑布
在盆地它是明镜
在天空上它是云彩
在云朵中它是雨滴
在南风飘的时候它是雾霭
在北风刮的时候它是雪花
这便是水的属性
遇坚而刚、水滴石穿
遇软而柔、润物无声
这便是水的精神
团结而和谐
贵州人
应该有着这样的精神
有了这样的精神
我们的自信自强
便有了水的属性
遇软而柔、遇坚而刚
我们便有了一滴水的情怀
屹立高原、心向大海
也许有人会认为
一滴水溶入了大海是令人恐惧的
一滴水在浩瀚的大海里
这有那滴水吗？
因而令愿是绿叶上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美丽在深山里
那么我们告诉你
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卑自闭
在一个晴天
你的美丽也许只能是昙花一现
团结和谐、自信自强
这才是我们贵州人的座右铭
有了这样的座右铭
我们便心怀坦荡、无所谓惧
一滴水于弱者是泪、于强者是汗
一滴水向往大海而艰苦卓绝的过程
于弱者是灾难
于强者是财富
这就是事物的唯物的辩证法则
能快则快也正是
遵循了唯物辨证法则
事物的属性总是难以完美
快不一定就得
慢不一定就失
只有快慢相适才是得失的完满结果
有了这样的认识
又好又快、更好更快
才是我们理智的最好的
奋斗目标
这才是真正的科学发展观
有了这样的科学发展
绝地也能逢生
贫瘠、贫穷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精神贫乏
欠发达、欠开发也不可怕
怕的是没有足够的开放心理
和思想的与时俱进
当代贵州人
当然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加速发展、加快转型、推动跨越”
成了我们的座右铭
“不怕困难、艰苦奋斗
攻坚克难、永不退缩”
是我们勇往直前的誓言。
千里冰凌掩盖不了贵州精神
百年大旱也枯竭不了贵州精神
那些不老于任何一片绿叶的名字
毛明举、申玉光、成名尧、谢光学
屹立在山头
竖立起了一座座贵州精神的丰碑
这一座座丰碑
像一面面旗帜
在烈日的热浪中飘扬起火红的信念
在这旗帜的下面
朱昌国、千百个朱昌国正挺身而出
用智慧和勇气
升华和诠释着我们当代的贵州精神
俯视祖国的版图
中国是一个不缺山的国度
只要是中国人
谁都能随口说出一连串令人敬畏的大山来
人们总是这样
敬畏大山、喜爱平原
山与平原的区别在于
贫瘠和富庶
贵州不缺令人敬畏的大山
东有神奇瑰丽的武陵山脉
西有巍峨磅礴的乌蒙山脉
北有雄关险峻的大娄山脉
南有俊俏秀美的逶迤苗岭
我们缺的是平原
我们生活在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
山的后面还是山
这是我们的特性
于是贫瘠成了我们的心痛
原来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
就是这样来形容这块高原的
五年前的一个预言
一直是贵州人的一个希望
现在这个希望
不再是一句空想
这是贵州人的理想
一个伟大的军人
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在这是种下了“一唱雄鸡天下白的”理想
他送来的不是好事者的驴子
是一个红日般鲜嫩的梦
一个伟大老人，诗人的战友
送来了春天的万物复苏
高原人的精神世界里
有了“三个代表”的指引
有了“科学发展的观”方向
我们完全有理由
自强自信、开放创新
攻坚克难、永不退缩
又快又好、更快更好
这就是当代的贵州精神
高原不再沉默
沸腾的群山中一派生机盎然
高原出平湖给大地带来了一片光明
天险变通途把贫瘠与富庶的距离拉短
听吧！我们听见了一种
前所未有的步履声
由远而近
这是时代强劲的脉搏
在前方豪迈地弹奏
听吧！我们听见了一阵
吆喝般的鼓点声
由慢而快
这是时代急促的号角
在身后嘹亮地响起
这时，我们的血液
像水滴一样澎湃起来
从我们千百条毛细血管里
涌向我们的心海
像大河奔流浩浩荡荡
这一刻我们高原人
朝气蓬勃、血气方刚
这一刻我们高原人就是
“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
红彤彤地屹立在东方
纵爱连绵起伏的群山
横爱碧浪清波的河流
纵横是经纬定格了
我们忠贞不移的爱恋
升起来是我们的精神
落下去是我们的辉煌
落下去是为了
第二天红彤彤地升起
周而复是
这便是当代的贵州精神
原载2011年《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