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的坎坷(《半生回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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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坎坷
■庄严
从我记事开始,我是住在一个地上坑坑洼洼到处爬满蚂蚁的出租屋里,我爸在河北张家口当兵,偶尔回家时,会给我带小果子吃,也就是七零八零后熟知的京果。我妈在医院上班,工作很忙,还要值夜班,焦头烂额。而仅仅比我大9岁的八姨,会在放暑假时从渔沟赶来照顾我。当时的八姨,只是个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帮我换尿布,洗尿布,毫无怨言,乐此不疲。八姨还经常把我抱去我妈所在的县医院,开心地抱着我在走廊里来回跑,还到各个科室串门,成了县医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大人,大家都称她为“小八子”。回想起来,那么瘦小纤弱、疲于奔忙的她,却那么乐观坚强,让人心疼。
住在出租房的日子,家里经济很紧张,我妈咬牙买了一台录音机,用来听磁带,学日语,我爸则利用这台录音机反复背诵,录音,准备考大专。后来我爸转业去了公路站,一家人搬到了公路站宿舍,生活开始慢慢好起来。
上小学后,爸妈总是吵架,都是因为我的学习或婆媳关系等各种琐事。记得有一次,夜里吵得特别凶,我爸甚至拿着木衣架,做势要砸我妈,当然没有砸,但这已经把我吓傻了,我妈一边哭着,一边愤然收拾抽屉里的衣物,当晚就出门去医院宿舍睡了。这一夜,我是哭着睡着的,第二天上学也是恍恍惚惚的。放学回家,我照旧在院子里写作业,一边写一边想,今晚妈妈会回来吗?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流泪。还好,妈妈终于回家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日子又照旧了。
一年级时学习成绩很差,因为我上学比别人早一年,完全没开窍,字不认识几个,数学也搞不清楚,围绕着是否要留级的问题,爸妈吵了一架,最后按我妈的决定照常升学。二年级成绩仍然很差,记得语文期末考试有一道大题,要把图中几种动物的名称填到图下的括号里,然而我根本看不懂题目要我做什么,于是就完全略过了。爸妈又吵了一架,最后仍按我妈的决定照常升学。从此,我爸就再也不管我的学习了,只会时不时带我一起看电视,每次被我妈发现,我和我爸都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三年级开始,成绩慢慢好起来了,但仍是各种开小差,不专心,还喜欢偷偷画自己的小漫画书。四年级时迎来了一个特别狠的男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姓王,有一次开小差,被他拎到讲桌旁,用硬面抄扇了十几个耳光,当时脸烫得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然后就被命令站到教室后面罚站一堂课,座位也从前排搬到了最后一排。这是我第一次尝到被老师体罚的滋味,很震惊。但也不敢告诉家长,告诉了,也只会被再训一顿而已。之前接受的各种体罚,一般都是我妈气头上随手拿个东西敲头,或是被我妈揪耳朵,或是被罚跪搓衣板半小时到一小时。有好几次我妈曾说要把穿了线的针穿过我耳朵,犯了错就拽一下线,当然也只是说说罢了。
自打这次被班主任暴打之后,课堂上我就乖了,不再交头接耳做小动作,但还是在继续画着我的小漫画书,内容有公主王子爱情类、各种谋杀反杀类,等等,后来画了好几本,都送给我亲爱的表弟严城了。这位班主任后来对我很好,用心栽培我。五年级时,我当上了班长兼体育委员,还参加了全县的演讲比赛,拿了一等奖。
作者简介:庄严,1982年出生,学生时代就读于王营镇小学、淮阴县中学,毕业于南京大学,曾就职于国企以及外企,现为自由职业者,舞蹈老师,健身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