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峰专栏】艺术家全部的意义就在于思想
人是什么?人只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再脆弱不过了,不需要费很大的力,随便一点天灾人祸就可以摧毁。不过,人却是一粒能思想的微尘。由于有了思想,人就比任何东西都高贵得多;因此,人能认识、探索宇宙。所以,人全部的意义,全部的价值就在于他的思想。
有思想的微尘——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思想的意义。你占有多少财产、房产都不会有用。因为财产、房产你拥有的再多,在宇宙中仅仅如一个质点。而思想,是你自己的存在象征。有了思想,便有了一切,人的意义就在于此。
一个从事艺术创作的人,没有思想,名利地位能算什么?一位堂而皇之以画家自诩的人,如果没有思想,算什么艺术家?
美协、美院、画院有高楼大厦、艺术殿堂。但正如曾经的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先生说过的:“大学非大楼之谓也,乃大师之谓也。”要切记那高楼大厦、艺术殿堂里的人心和思想意识,才是一个时期最难以建立起来的精神财富,也是每一位画家需要不懈努力的方向。
一个画院搬入新址,一位画家占据宽大的画室,发给高昂的创作经费不难,真正的难点是人思想的觉醒。现实生活中,美术界却长期存在许许多多“没有思想的人”——那些跟风捧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人都没有思想。也不是没有思想;准确地说,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一群木偶人,有崇拜权力的奴性心理,美协、画院官员的思想,或官员面前红人的思想,就成为一些画人的思想。或追星,以名家的思想为自己的思想。
当龙大师依样搬来黄大师,再依样画葫芦传给第三代时,当画家们自以为是,到处炒作展览时,都昭示了画家和美术界思想的欠缺。只有全民接受对艺术的严苛标准为自然法则时,中国当代艺术创作才算真正上正途。
中国画的艺术思想,每一代有每一代的特征,每一位在美术史上留下名字的画家,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思想。考察一下山水画的两个时代——倪云林时代与黄宾虹时代。在这两个极端的任何一端上,表现的题材同样是山水类型;绘画的工具材料以及山水的结构也都持续不变。虽然一个画家是先驱者,另一个是后继者;第一个没有范本,第二个有范本;第一个面对面地观察事物,第二个通过第一个来观察事物;第一个作品影响了第二个作品。但是,最终各有各的境界,各有各的思想,看不出有陈陈相因的痕迹。
中国画的思想从来就不是一味陈陈相因的。我们可以看到,展子虔的细线勾描,青绿赋色;大小李将军的工笔重彩,金碧辉煌;王维的水墨渲染,诗情画意;荆浩的太行雄奇,峻厚山川;董源的平淡天真,一片江南;李成的峰峦峭拔,烟林清旷;范宽的巨石密林,颈骨风神;还有米氏云山,烟雨迷蒙……一代一种风貌,一家一个面目,明人王世贞说:“山水自大小李一变也,荆、关、董、巨又一变也,李成、范宽又一变也,刘、李、马、夏又一变也,大痴,黄鹤又一变也。”这一变再变,就是中国画真正的传统,这一变再变的创新而又普遍的思想,贯穿于整个中国画史;当一种观念以毫不自觉却又成为体系,一些作品影响了画界一段时间之后,人们自然会感到厌倦,而一个新的思想会兴起,它注定要出现很多作品,对画界产生影响。作为画家只有创作出这样有思想,有境界,对画界产生影响的作品,你才是一个有真正的画家。
人的一生要面对许多人,要经历许多事,但无论如何都要活得自由而高贵,这就需要思想。其实思想的形成也不难,从下列几点做起,便可慢慢实现:
1.多读书。
高尔基说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可以使人更充实、丰富,有知识,使思想得以训练,境界有所提升。
2.多与有思想的人交流。
一个人如果想变得更加有思想,要多去和有思想的人交流。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本书,多去交流,彼此之间可以得到进步。
3.多思考。
思考是思维的一种探索活动,思考力则是在思维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具有积极性和创造性力量。我们学习传统,体验生活,要养成独立思考的意识,只有经过思考才能认识,才能形成自己的见识。
4.多经历。
去名山大川走走,让造化的力量影响你。经历是最大的财富,学会在经历中总结思考。
5.正确认识人生。
去掉奴性,淡化名利,学会平视权威,你会变得气宇轩昂;学会尊重学术,你会活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