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人在京山——四处求援上沔师(连载之四)

文笔峰

四处求援上沔师
 
1955年7月,我即将初中毕业,参加升学考试,抓紧复习备考。
真是不幸,在临考的前夕,因被疟蚊叮咬而染上疟疾,发冷发烧,大热天硬要盖上两床被子,一连高烧了几天。上考场时,有的同学打赤膊,我却穿几件衣服还冷得发抖,两天的紧张考试勉强坚持下来,幸亏平时成绩还好,考得不算太差。考试完后填报升学志愿,因家庭经济条件所限,三个志愿都填的是沔阳师范学校。
  
放暑假了,我回到家里,稍休息了几天,待病体恢复后,又四处奔波求援,筹集升学费用。除下湖割马草,帮汤池部队挑脚弄点钱外,走亲串户求助于亲戚们。
  
在家忙碌了一段时间,终于接到了沔阳师范的入学通知书。周燕发考上了沙市三中,胡友瑛、周常美同学考上了沙市卫校,他们接到入学通知书后欣喜若狂,而我是喜忧交加,因我的家境不如他们,我要为学费而发愁,虽然当年读师范不要生活费,但学杂费、书本费、路费及日常费用还得自己筹。为此,决定再跑一趟京山。走前,母亲为我准备了几个火烧巴在路上充饥。
  
到了京山,走到一中大门前,会到门房的郑伯,他告诉我说:“你父亲正在京山帮邮局栽电杆,今天可能在鸭子山下面,你可去找找看。”
按郑伯的指点,我找到鸭子山下,看到父亲和几个民工在一块稻田中间抬电杆,我叫了一声,父亲抬完电杆后爬上田埂,他满头大汗,赤着脚满腿泥巴喘着大气。我告诉他,我考上了沔师。他叹了一口气说:“娃儿,你看我这样子,哪还有能力供你读书呢!你到学校去找老师,或是去找汝洋哥(胡诗禄的乳名),叫他们帮你在京山找份工作,弄碗饭吃就是了。”
他边说边擦着泪水,我望着老泪纵横的父亲,只好安慰他说:“我知道家里的难处,可是我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我还要读书,学费我自己去想办法,家里的困难你们慢慢去克服。”说完,我给了两个火烧巴他就告辞了。
  
回到母校,本想去求助两位好心的老师,先到了班主任张南勋老师家,后到了体育老师杨虞章老师家,我说了被录取的情况,他们分别勉励了我,我看到他们家口很重,都有几个孩子,求助的事就不好启齿了,我便说了些感激的话就告别而去了。
晚上,我回到诗禄兄处,说明了我被录取的情况,同时告诉他会着父亲的情景以及我筹集学费的情况。他鼓励我说:“为了你的前途,还是去上学,克服困难读下去,努力好好学习。”说完,他给我10元钱,当年他仅有30多元钱的工资,一次性的给10元钱就算慷慨了。当晚,同他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动身上路,步行30多公里,午后就回到了家里。
  
回家后,又割了几天马草,直到8月底,考上沔师的汤耀忠、廖可杰、李翠玲等同学都集中到我家,母亲准备了一餐便饭,我去请来一条木船,晚餐后我们一行上船起程了。走完了皂市河,当船行至白湖的时候,突然我的肚子疼起来,我蹲到船尾去大便,谁知这是拉痢疾的开始,可能是下湖割草受了热,或许是吃剩饭细菌感染。真糟糕,几分钟就要拉一次,同学们睡在船舱里,我干脆蹲在船尾,一整夜没合眼。天亮后,船行进到天门河,大约上午七八点钟就到了天门城关。上岸后,大家小吃了一点,就上了从天门到岳口的路,走几里就要拉一次,20多公里的路程,就拉了上10次。同学们可怜我,帮我挑着行李,好不容易走到了岳口。
  
走到汉江边的船码头等候轮船,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到达仙桃的轮船。当年从岳口到仙桃只要6角7分钱的船钱,同学们买了票上了船,轮船比木船的速度快多了,只行了3个多小时就到了仙桃。
我们背着行李上岸,岸上有沔师设的迎新站,迎新的老同学们将我们迎进了期盼已久的新学校——湖北省沔阳师范学校。

敬请期待:天门人在京山——申请棉衣理发费(连载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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