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厅堂式教堂?什么叫地狱劫?讲讲布里斯托主教座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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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斯托主教座堂全称神圣而不可分割的三位一体教堂,创立于1140年,最初为奥古斯丁修道院。14世纪教堂被重建成盛饰哥特式(Decorated Gothic),关于这种流行于英国13-14世纪的建筑形式我在英国游记《情迷不列颠》中有比较详细的介绍。教堂的十字翼和中塔为15世纪完成。1538年亨利八世下令解散全国的修道院后,这里于1542年成为新成立的布里斯托教区主教座堂。西侧为教堂的主立面,这两座哥特复兴风格的双塔为皮尔森(J. L. Pearson,1817-1897)于1888年设计添加。
双塔之间的主入口并没有开放,参观者要从靠近教堂西北角的北门进入。这个门的华丽程度丝毫都不输给大西门,门两侧装饰着圣人的雕像,门上方则雕刻着三博士来朝的场景。
参观教堂不收费,我们进去时正赶上一场募捐演唱会临近结束。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可以拍摄建筑,但不能拍人,我们索性坐下来踏踏实实地欣赏完演唱会,待到结束后才起身游览教堂。先向西望一眼西窗,此前我们已在英国看过很多教堂,西窗多为顶上带拱的方窗,这也是英国哥特式的特点,但在这里却采用了欧洲大陆哥特式教堂惯用的玫瑰花窗,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一个。花窗上绘制的是基督圣像被十二组音乐天使环绕,最外圈则是圣经故事。
中殿为英国建筑家斯特里特(G. E. Street,1824-1881)于1868年重建,哥特复兴式的拱顶采用了保守的中肋设计。
与我们之前所见的英国教堂不同的是,这里的侧廊与中殿屋顶的高度是一样的,而多数英国教堂的侧廊都比中殿要低很多。这种中殿与侧廊等高的教堂建筑被称为“厅堂式教堂”(Hall Church),它源自德国哥特式,在英国极为罕见。斯特里特的这个设计实际是延续了改造前的特色,与同属此种风格的唱诗班席位区保持一致。侧廊采用的石桥设计也非常与众不同,在增加稳固度的同时减弱了空间上过于窄高的观感。
中殿北侧的花窗没有采用宗教题材,这是因为在二战空袭中原有的花窗全部被毁,之后制作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布里斯托各行各业人物的图案,以纪念在二战中不屈不挠的英国各界民众和英勇的军人。
穿过一道雕工繁复的屏风便是唱诗班席位区。这道屏风是皮尔森设计、20世纪初才完成重建的,但它背后的唱诗班席位区却是教堂最古老的部分。
这片区域建于1298-1332年,是英国最早采用“厅堂式教堂”形式的建筑之一。著名的德裔英籍建筑艺术史学家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1902-1983)称赞这座教堂为“胜过其它任何在英格兰,甚至欧洲同时期的建筑”。
唱诗班席位区以东的高祭坛制作于1899年,也是皮尔森的杰作。
高祭坛后面,也就是教堂的最东头,是建于1298年的东圣母堂,属于英国早期哥特式。
两侧的星形壁龛中是三位中世纪修道院院长之墓。
北边的两位分别为沃尔特·纽贝里(Walter Newbury,?-1473)和威廉·亨特(William Hunt,?-1481)。
南边的是约翰·纽兰(John Newland,?-1515),铭牌上介绍他对大教堂的美化和修缮做出过巨大贡献。他的标志是三根钉子插在一颗心上。
与这几位院长相比,更早逝去的大卫(David)院长之墓则显得简朴许多。介绍中说他就葬在老圣母堂门外,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还是询问了一名教堂工作人员。他二话没说,带我们走到北耳堂的墙根,挪开一摞椅子,才露出这块躺在地上面目模糊的墓碑。好在文字刻得清楚,大卫是1216-1234年任这里的修道院院长的。
为什么介绍中要特别提到这个人呢?因为他在任期间主持修建了老圣母堂。这座位于北耳堂东部的建筑由曾负责兴建威尔斯主教座堂的亚当·洛克(Adam Lock)于1220年设计建造。
南耳堂同样可以看到奥古斯丁修道院时代遗留下来的建筑,这个夜梯便是修道院教士们当年每晚从宿舍下来做祷告时使用的。
南耳堂的墙上展示了几块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石刻,其中一块刻画了“地狱劫”的场景。《圣经》中有一段关于基督到地狱宣布战胜魔鬼取得胜利的内容,可以在石刻中看到基督脚踩撒旦的头,正将代表人类的亚当和夏娃带出地狱。这块石刻出土于现在的牧师会礼堂下方,说明早在1140年这里建造修道院以前,甚至远至诺曼王朝之前的盎格鲁-撒克逊时期,这个地方就已经是人们祈祷的场所了。
向南走出教堂,来到以前修道院的大回廊(更南端的小回廊已不复存在)。花窗玻璃全部是修道院改成教堂后重做的,上面还有亨利八世的画像。
幽暗的回廊通道连接着牧师会礼堂。这座1160年完成的建筑杰作出现了英国最早的尖拱,而圆拱的窗户和墙上的抽象装饰都体现了罗曼式风格的特点。
重新回到主教座堂的西门外,这里还保留着当年奥古斯丁修道院的大门房。这座带诺曼式拱门的门楼建于1170年,是进入奥古斯丁修道院庭院的主门,由此可见当年修道院的占地规模远大于今天的教堂。门楼上方的飘窗和壁龛由皮尔森于1888年修复,南侧壁龛内看上去较新的雕像为Charles Pibworth于1914年雕刻的四位修道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