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期征文 | 王燕：婆婆家的昙花

作者简介

王燕：莘县第二实验小学教师。聊城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杂志报端。

婆婆家的昙花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驱车去市区接从京城学习归来的先生。先生说火车要近十一点才到，嘱我先到家等着。忙完手中的工作，抬头看表已近九点，于是独自开车上了高速。第一次夜晚独自上高速，加上又是路痴，不辨东西南北，忐忑加专注，竟然一路有惊无险，安然到达了市区的公婆家。

公婆早已得知了我要来的消息，正在家焦急地等待。开门看到我的身影，婆婆脱口说了句“你可来了，正担心呢！”说实话，这么多年还是很少能听到婆婆这么贴心的话语，心中顿时涌过一阵暖流。婆婆不爱说好听的话，但心地善良，性格直爽，四个儿子谁家有了困难都倾力帮助。公公挂在嘴边上的话是：我们没有闺女，四个儿媳就是闺女。当然这闺女和儿子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但我们谁也不计较。二十多年的时光过去，我们从未和公婆红过脸、呕过气，公婆里外的衣服都由我们打置，我们也从心里把他们二老当作自己的父母。而且我们妯娌之间关系非常合睦，相处甚好，这一点尤其令老人高兴。

进屋坐下，公婆知道我爱吃点心之类的零食，忙不迭地拿出点心。我也很随意，边吃边和他们聊天。说话间，婆婆说：你不是爱花吗？正巧，我们家的昙花正开着，快去看！说罢，婆婆就找来手电筒，带我下楼去看。七十多岁的婆婆，身子很胖，下楼已远没有前几年灵便了，我便搀了她一同慢慢走下一楼，来到楼前的空地上。

婆婆的昙花和邻居家的其他花卉一溜排在楼前靠墙的道路边，昔日在房间里长得无精打彩的花一来到阳光下空气中，立马精神抖擞，好多年不开的昙花竟然开了一朵又一朵。其实我还真的没见过昙花的真容颜，一则它在夜间开放，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时间，二则它也不轻易开放，所以要真得一睹花容须要机缘巧合，而我今晚何其有幸能见此奇观。

昙花真的开了。白色的花瓣如雪如玉，在光线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如新生婴儿般纯洁无瑕，令人不忍触碰。嫩黄的蕊一柱柱紧密排列着自中心向外伸展，似孕育着多少隐密的梦要向夜空倾诉。正惊叹着昙花的美丽，又喟叹昙花的易逝，婆婆说：其实昙花的生命力很旺盛，你随便折一枝插在土里，它就会活下来，而且生长也很快，不久便会从叶片上开出花来。是么？我听了又惊又喜，于是真的折了两个枝条。

接了先生回到自己的小家，已近凌晨。在凌晨的星光下，我把昙花的枝条种进花盆。

我想今夜我会做个好梦。梦中，昙花开了。

洁白的花，氤氲着家的味道，浓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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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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