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韩芳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新中国的1958、59年大跃进时代,让高山低头,河水让路,使九道湾水域发生大的变化。毛泽东同志题: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各级政府遵照指示落实执行。1956年段太民同志调饶良区任书记,58年元月为区委第一书记。他带领区委一班人,为改善饶良区农业生产条件,能建设达到旱能浇,涝能排的水利基础设施。区党委在58年11月研究决定利用饶良河常年有水的优势,选址在九溃流河段拦河筑坝。设计规划在九溃流村西北达三里魏东,横断饶良河,河道中深处坝高17米,坝尾5.4米。预计工程完成后可蓄水4000立方米。区委命令刘壮村受水人家迁往岗上。溢洪道建在东坝头临近九溃流村西,贴近东岗下,设计向南开挖引河至黄桥村。区委召开动员大会,传达政府修坝的意向命令后,有几位基层老党员干部私议:人工夯土筑坝像小孩们闸浪子一样,能挡拦大水长年渗吗?刚露出不同想法,有人讲你不要讲右倾的话,当即止语。
当时浮夸风抬头,人们不敢也不再有不同意见。随后区委组织人员测量先修溢洪道,〈设计高窄不合理给以后留下隐患)水流出引河一直向南。命令哪个村坟茔地有石碑的,用牛车拉往河上,往大坝合龙外的深处填,约百块以上的带铭文的墓碑,现在还埋在河道之下。为修坝西街建个石灰窑,土法烧石灰,也毁了不少石碑石料。因当时没机械,条件极差,命令全区民工参与修建,日投男女劳动力3000人次。劳动大军伙食虽差下力气又大,但干的热火朝天。有民工光膀子挑土,中年人背上毛笔书写“武松”,青年书写“罗成”,甚至有位中年妇女光着上身挑土,乳头上挂俩大鞭炮,搞的工地气氛高昂。挑一层土摊开后,行夯的队伍随后而至,忘其名的一位优秀领夯者,唱打夯歌不重样:“蛾子到了边,到边要拐弯,弯头要用劲,又打个马蹄印啦,嗨哟嗨”等。有一个圆铁夯,需腰扎战带的八个人,扭动身子齐声呼喊砸下,舞蹈也可能是来源于生活,看着提劲。打夯一遍后再填一层土,马拉石磙碾压,再打遍夯,有时配合工程进度,晚上还放卫星通霄达旦的苦干。各级干部带头劳动,区干部吃住在工地。这一年共产风,浮夸风日盛。大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建成功拦河大坝,饶良变成小江南”等口号,物质上实行“一平二调”,(“”一平”即物资平均分配,“二调”即物资统一调拨,统一调配)。行动上实行”四化”(即生活集体化,组织军亊化,行动战斗化,作风革命化)。有不遵守劳动纪律和犯其他错误的,当时就挨批斗,工地经常召开斗争大会。挖引河的河道和修坝工程类似,饶良区全员出动,多种办法鼓舞民工的干劲,分段划分给各生产队,经过肩挑人抬,吃苦努力,工期都按时完成。经过奋斗,圈着九道湾的河坝建成,百亩以上的水面,绿波荡漾,颇有些风光,顺溢洪道向南开挖的引河靠近岗坡一直南流,到张白庄村后排流往田间,整理了大片试验水田,建立青年场,组织青年人学种稻子,也获得了成功。只可惜没能持之以恒。因建坝时没大型机械操作,人工建的糊弄坝,质量是真的差,并且没有建成配套的灌溉设施,收益耕地微乎其微,倒是导致多次的溃坝灾难。1963年夏暴雨连降,坝内水位猛涨,先淹了刘壮村。后在坝中部洪水决口,大坝垮至河底,东部留了一湾水。人工引河缺水慢慢的干涸草长,赛江南吃大米成梦。后来政府又开工建成低坝。1972年7月洪水泛滥,境内沟满河平,九溃流大坝彻底冲垮,下流沿河多村和街上老区被淹。由于洪峰夜晚来临,房子倒塌,多数家禽牲畜淹死,柴禾粮食衣被物品冲走,黎明时受灾的地方一片哭声。洪水过后无处可居的人家在地势高处搭棚临时住,一片惨景。好的是党和政府非常重视灾区,南阳专区领导派飞机前来饶良,投送熟食衣物等。饶良大队投放点,设在街西北大斜子地,至邱老坟大路边,饶良大队支书姬富章同志,亲自选三十多位民兵到场地外围等待接收,为醒目边界插上几杆大旗。飞机上抛下的物品,收集后有序发给受灾的群众。经过上级救助外地支援,受灾群众进行生产自救,逐渐恢复正常生活。人们提起在九道湾建这个“劳民伤财”的大坝,群众怨声不断,编很多顺口溜:“九道湾九溃流、大坝是个毁人炉”等等。
如今,九溃流河坝仅剩下几段天桥和断壁残垣的机灌站横亘在田间,也成为饶良一景,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一切违背自然与科学的决策最终会被现实打脸。韩芳,社旗县饶良镇西街人,生于一九五〇年,早年曾任镇企业办公会计、竹木交易所长、贸易商行经理、饶良村砖厂厂长、豫南韩愈裔传世系谱副理事长等职,曾参与编撰《泌阳县志》、《饶良镇志》。现居郑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