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朱泉利：【外公回忆录：西北农事试验场】（二十）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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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外公回忆录：西北农事试验场（二十）

文/朱泉礼

约1949年的全家福

云山苍苍，河水泱泱，富庶之地在泾阳。

1941年1月，辞去黄龙山新川农场工作的李春耀一家回到关中平原，就职于西北农事试验场，试验场在我的家乡泾阳县。

此时的泾阳是一个相对比较富裕的地方，号称中国的“白菜芯芯”。清代文人写到：“陕地繁华，以三原、泾阳为第一，其人多服贾吴中，故奢丽相慕效……妇女结束如三吴。”彼时，泾阳县有农业展览会、汉堤洞东岳大会、西关翠华庙娘娘庙会、王桥寄神庙会，还有二月会（农贸集会）、三原有腊八会。

1935年，历时六年的泾惠渠修通，就从西北农事试验场南边流过，替代郑国渠，使这富庶之地成为旱涝保收的宝地。

修建泾惠渠的是李仪祉先生（1882-1938），陕西蒲城人，先后就读于西安关中学堂、北京京师大预科德文班、柏林皇家工程大学、丹泽工科大学，并游历考察了俄、德、法、荷、比、英、瑞的河流和闸堰堤防，但没有取得学位。

西北农事试验场（北场）南边十余里左右，有一个仪址农业学校，是1938年为纪念李仪先生创办的。仪址农业学校最初叫西北仪址学园，文革期间叫五七干校。仪址农业学校也可能就叫南场，但是从未听当地人这样叫过。

我曾从泾惠渠上游王桥镇的李仪址墓匆匆而过，这惠及三秦的李仪址老先生百年之后没有回到他的故乡，而安葬于他为之呕心沥血、奋斗一生完成的第一条水利工程——泾惠渠的上游，听着这哗哗的水声，长眠于地下。

1938年，金陵大学与陕西农业改进所合作，以泾阳县三渠乡梁宋村为中心，建立了西北农事试验场，场长叫霍席卿（1893-1986年），是李春耀在金陵大学的学长。

李春耀在西北农事试验场任技术工作，负责棉花、玉米、小麦等农作物的采种、选种、做比对试验，进行纯系培育。

北场的布局我还大致记得。北边一个大门，门外西侧是一大片苜蓿地，夏季里半人高的开着紫花的苜蓿地里飞舞着各种颜色的蝴蝶，我曾经脱下汗衫，光着瘦骨嶙峋的身板，扑捉那些祖辈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美丽的蝴蝶。

蝴蝶是梦，也是梦想，梦想也可以理解为理想，美好的理想。

从北门进去一条宽阔的中路直通南门，路的两边是高大的库房，竟然是一砖到顶的，那时农村全是干打垒土坯房。接近南门中路西边，是一些厦子房，也是一砖到顶的，这里可能是宿舍和办公区。如果没有翻盖的话，外公一家也在这里生活了约9年，女儿树兰、树桂、儿子树林在这里出生。长子树桃曾在这里放风筝，差点被大风筝拽上了天，也曾被蜜蜂蛰得睁不开眼睛，女儿树兰抓着蜜蜂让蜜蜂的翅膀为她扇凉风，胆怯的五女树桂远远的躲在一边偷笑……

办公区的东边，我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

李春耀在西北农事试验场时的照片，黄龙山时没留下照片。

南门应该是正门，门前的东西路上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我小时候来这里摸过知了、看过电影。路南面是泾惠渠的，渠上游是铁门李村，下游是梁宋村，北场的西边是朱家村，北边是漫刘村。

1941年发生了皖南事变，河北“潘家峪惨案”中1230人百姓被日军残忍杀害，其中妇女儿童658名，23户人家被杀绝；圣地延安组织南泥湾大生产运动；绍兴、宁波、台州、温州、福州、溪口（蒋介石生母毛福梅被日军炸死）沦陷，日军进攻中条山（陕军参战）、发生第二次长沙会战。德军进攻苏联，日军偷袭珍珠港，香港沦陷。

这一年，李春耀一家得到了片刻安宁，但我们的国家正在接受最艰苦的挑战，而世界则在一片血色的混沌中，使人类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劫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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