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南朝,建康相逢:乙未年南京南朝石刻述略

南朝初见,初见丹阳:乙未年丹阳行记

雨中南朝,句容未央:梁南康简王萧绩墓石刻


丹阳句容结束后,众人惜别散去,独余我和落落二人闲逛南京。在先后去了明孝陵,南唐二主陵之后,落落也走了。于是,剩余的建康时间就留给我一人。

建康,这是一个最令人怀古的伤心地。韦庄的那首诗仿佛一直在耳畔萦绕:“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此时的我,微雨、荒草、鸟啼,这些昔日的南朝建康梦幻和如诗如歌都入眼中。世事已非,令人感叹,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

这雨依旧是南朝的雨,这路依旧是南朝的路。

又见南朝,建康相逢。


【梁临州靖惠王萧宏墓石刻】

萧宏,梁文帝萧顺之的第六子,梁武帝萧衍的异母弟。齐时官至北中郎桂阳王功曹史。梁天监元年封临川郡王,领扬州刺史,加都督。萧宏墓现存石刻3种6件,其中石辟邪两只,东西相对,均为雄兽。神道石柱,东西各一。萧宏墓现已被保护房罩起,观赏十分不便,仅此记之。

【陈文帝陈蒨永宁陵石刻】

这是我此行建康丹阳唯一看见的陈家石刻。(有人持不同意见,仅以国保碑暂定之)陈茜,吴兴郡长城县(今浙江长兴县)人,陈霸先兄始兴昭烈王陈道谭之子。史称他“少沉敏,有识量,美容仪,留意经史”。陈霸先对其颇为器重,称其为“吾家英秀”。

永定三年(559年)六月,陈霸先死,陈茜进京继承帝位,次年改元天嘉。陈茜面对政局动荡、国库空虚、民生凋敝的局面,励精图治,平定各地割据势力,使政局渐趋平稳;同时轻摇薄赋,劝课农桑,发展生产。他还反对奢靡,厉行节约。经过七年的统治,陈朝的经济呈现复兴的景象。

陵前现存石麒麟两只,均为雄兽,东西相对。东为双角麒麟,西为独角麒麟,保存完好,是南京地区南朝帝陵前雕刻最精美的一对石麒麟。

据报,目前已经据考古基本确定此石刻为昭明太子神道石刻。

【梁桂阳简王萧融墓石刻】

萧融,梁文帝萧顺之的第五子,梁武帝萧衍的异母弟。齐永元三年,与兄长萧懿俱被齐东昏侯萧宝卷赐药毒死。梁武帝萧衍登上帝位后,于天监元年(502年)追赠桂阳郡王,谥曰简。萧融墓现存石刻2种3件,其中石辟邪两只,东北、西南相对。东北侧辟邪为雌兽,保存较好。西南侧辟邪为雄兽,出土时碎成数块,现已修复。两只石辟邪均张口昂首,长舌垂胸,头有鬣毛。腹例双翼,翼前部饰鱼鳞纹,后部饰5根翎毛。胸部高耸,肌肉发达。4足,每足5爪。一足前迈,水平距离超过腹部。东北侧辟邪显得略小,东北侧辟邪显得尤为威武雄壮,气势雄浑。

【梁安成康王萧秀墓石刻】

萧秀,梁文帝萧顺之的第七子,梁武帝萧衍的异母弟。梁大监元年封安成郡王、征虏将军。萧秀性格宽和,礼贤下土,精意学术,他曾招集学士刘孝标编《类苑》,书末完稿,便流行于世。萧秀墓前现存石刻3种8件,是南京南朝陵墓石刻最多的一处。

【梁鄱阳忠烈王萧恢墓石刻】

萧恢,字弘达,梁文帝萧顺之的第九子(一说第十子),梁武帝萧衍的异母弟。萧恢墓前现存石辟邪两只,均为雄兽,东西相对。两辟邪造型相似,昂首张口,长舌垂胸,胸部凸出,头有鬣毛,东辟邪翼饰6翎,西辟邪翼饰5翎,胸部饰勾云纹,一腿前迈,长尾垂地,体态肥硕健壮。

【梁始兴忠武王萧憺墓石刻】

萧憺,梁文帝萧顺之的第十一子,梁武帝萧衍的异母弟。梁天监元年,加封安西将军、始兴郡王。他在荆州任所,励精为治,广辟屯田,减省力役,颇有政声。天监七年冬回京都建康,当地人依依不舍,作歌唱道:“始兴王,人之爹,赴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

萧憺墓最令人著名当属石碑一通,是南朝陵墓石碑中保存文字最多的一通石碑。碑额上书“梁故传中司徒骠骑将军始兴忠武王之碑”,虽是楷书,但带有行书笔意,为历代书家所瞩目。碑阴列记人名。碑文虽有脱落,但能够辨认的尚有2800余字。该碑为著名文人、东海徐勉撰文,吴兴贝义渊书写,该碑碑文为楷书,梁启超称“南派代表,当推此碑”。

【梁吴平忠侯萧景墓石刻】

萧景,梁武帝叔父萧崇之之子,梁武帝的堂弟。齐时曾任永宁令,政绩显著,史称“政为百城最”(《南史·梁宗室传》)。萧景墓神道仅存一石柱,现存石柱为神道西侧石柱,是南朝陵墓石柱中保存最完好的一件之一。柱头为一饰有覆莲纹的圆盖,圆盖之上仁立着一只仰天长啸的小辟邪。柱身高4.20米,雕刻隐陷直刳棱纹24道。柱身上方接近圆盖处,有一长方形柱额,其上反刻“梁故侍中中抚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吴平忠侯萧公之神道”23字,字迹清晰,令人耳目一新。

在柱额的侧面线刻有披衣担肩、赤脚手持莲花的“礼佛童子”图案。柱额之下浮雕有3个怒发冲冠、袒胸露腹、类似鬼形的负重力士像,可能与佛教有关。再下面依次饰有一圈绳辫纹和一圈交龙纹。柱座高0.98米,上圆下方,上为衔珠双螭,下为方形基座,基座四例刻有张口、吐舌的神怪纹饰。整个石柱造型精巧,装饰华美,是驰名中外的雕刻艺术品。

萧景石柱是目前我最喜欢的南朝石柱了,雕刻异常精美,希腊式的风格,观之如回中东。

【梁建安敏侯萧正立墓石刻】

萧正立,梁临川靖惠王萧宏的第五子。萧正立墓前现存石刻2种4件,其中石辟邪两只,南北相对。神道石柱两个,皆严重风化,以至柱身上下粗细不一,柱头圆盖及小辟邪均无存。柱身作隐陷直刳棱纹。石柱排列在神道南北两侧,柱额均呈矩形,有文字4行,多已模糊不清,南柱柱额刻“梁故待中左卫将军建安敏侯之神道”,正书顺读;北柱柱额刻“梁故待中左卫将军建安敏侯之神道”,正书逆读。两个柱额文字相同,所读方向相反。惜文字已经不能辨识。

在寻找萧正立石刻时,我可是吃了大苦头。首先穿越了整个南京,从萧景墓出来,饿着肚子转公车,地铁,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到了海事学院。接下来麻烦来了,问谁谁不知道。终于逮住个扫地的老大爷问出来了,可是雨中的萧正立一片泥泞,不小心滑倒了好几次,弄的全身都是泥。不过,这种亲吻大地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宋武帝刘裕初宁陵石刻】

刘裕,南朝刘宋开国之君,字德舆,小名寄奴,祖籍彭城(今江苏徐州)。 刘裕出身寒微,曾以贩履。种田、捕鱼为生。孙恩起义后,刘裕投入北府兵,因勇敢善战,屡立战功。历任下那太守、中兵参军。彭城内史,跻身北府兵将领行列。

东晋安帝义熙元年,寄奴因击败桓玄,迎晋安帝复位,执掌东晋大权。此后他南征北战,屡建战功。义熙六年攻灭南燕,收复青州。翌年,击败农民军卢循,收复广州。义熙八年,攻破江陵,打败对手刘毅。第二年灭成都王谯纵,收复巴蜀。义熙十一年,攻克襄阳,逐走司马休之,全部扫清了境内割据势力。义熙十二年,他出兵关中,攻破长安,消灭后秦。后官至相国,封宋王。元熙二年,刘裕正式废晋恭帝司马德文,自立为帝,国号宋,改年号永初,仍都建康。

寄奴以军功起家,成就一代帝王。被称为“南朝第一帝”,明代大思想家李贽誉为“定乱代兴之君”。可惜天妒英才,刘裕称帝后的第三年就病死了,时年60岁。辛弃疾在那首著名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深情的写道:“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奇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而今遇见寄奴的初宁陵,来来往往的车辆,杂乱无章房子,当真是寻常巷陌,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代雄主宋武帝的陵寝。面对眼前这一切,心头一紧,喉头一热,热泪盈眶,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从丹阳到句容,从句容至建康。初见南朝,雨中南朝,又见南朝。一切都恍如隔世,一切都如在梦里。烟雨中的建康,千年前的南朝,我们初见,我们又见,我们不断的相逢。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多想再回到那个时代,用“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拭去宋武帝那一行壮志未酬,含恨离去的英雄泪,拭去梁武帝那一行穷途末路,将死之时悲戚的热泪,拭去陈文帝那一行赫赫英謩,赳赳雄断,对未尽之事业无限留恋的泪水。拭去那个“南朝千古伤心事”的时代之泪,拭去所有那些颠沛流离人民的心酸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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