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届征文大赛 | 《我已经变了》

我已经变了

- 陈朝阳 -

“平湖数百里，隐然一山起。”范仲淹叹于我昔日山水佳丽。“七水流香穿郭过，半山飞绿进城来。”孙原湘恋于我那清流碧野。岁月骛过，山林浸远，如今我已与往昔不同。

“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几个扎着小麻花辫的姑娘，在我的小绿被子上围着一根小绳，跳着时不时发出盈盈笑声，他们穿着沾着泥土的鞋，在已经磨损了的长牛筋绳中穿梭，霭霭暮色透过云中缝隙窥看灿烂人间，被金色光芒笼罩着的姑娘们也才发觉天色已晚，手挽着手走在湖的唇边。过去的我，简单美好。

“这青菜几块钱一斤啊？”“再给我放点葱进去。”几十年的变迁，还是留不住那上扬的青春面容，欢声笑语也以化为对家的关怀，额边细碎的白发，早已扎不起辫子，沉重的腿脚也卖不过那根皮筋，我的小绿被子呢？哦，已经不知被谁改成了灰白相间的道路，那头上骑着两个轮子的小人逐渐变少，四个轮子的五颜六色玩具车越来越多了。如今的我，多样包容。

低矮的房屋，散落在山的趾边，形成了我衣服上的零星点缀，倾斜的黛瓦下藏着几只啁啾的小燕，俯在我的耳边，讲着某个冬天的故事。我那遗落在人间的丝绸啊，迂回蜿蜒，如渲染开的颜料似的。青的鱼，灰的石，碧的水，绿的草，可真谓赏心悦目。从前的我，清澈不乏情调。

粉砖黛瓦早已与地面相拥高耸的楼房，平地拔起，燕儿不再躲于此地，忽煽忽煽翅膀，飞向了别处。我俯瞰着丝带，只见它被浸染成灰色，遮掩了缤纷，隐藏了生机。我的丝绸啊，只见它被一点一点抽干，又被一点一点的恢复，可是啊，鱼呢？草呢？都不见啦，只留下几条长长的丝带与我解乏。那高高的楼，也挡我看星星。如今的我，新式却乏柔情。

常熟的人儿们，几十年来的岁月中，我——常熟，由简单纯朴化为多元发展，从前与如今的对照，才令我发现：我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