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二》(二)
(二)
异、恂移檄上状(报告战绩),诸将入贺,因上尊号(趁机请求刘秀登位)。将军南阳马武先(首先)进(进言)曰:“大王虽执谦退,奈宗庙社稷何(您这样谦虚,考虑宗庙社稷了吗)!宜先即尊位,乃议征伐。今此谁贼而驰骛击之乎(不然咱东征西讨,谁是贼呢)?”王惊曰:“何将军出此言!可斩也!”乃引军还蓟。复遣吴汉率耿弇、景丹等十三将军追尤来等,斩首万三千馀级,遂穷追至浚靡(地名)而还。贼散入辽西、辽东,为乌桓、貊(音:末,东北一古代民族)人所钞击略尽(杀的差不多了)。
都护将军贾复与五校战于真定(地名),复伤疮甚(重伤)。王大惊曰:“我所以不令贾复别将者,为其轻敌也(我不让他独当一面,就是因为他好轻敌)。果然,失吾名将!闻其妇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复病寻愈,追及王于蓟,相见甚欢。
半民:君臣际遇,刘秀对手下将领很是爱护,这也是诸将乐于效命的原因。
还至中山,诸将复上尊号;王又不听。行到南平棘(地名),诸将复固请之;王不许。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抛家弃土),从大王于矢石之间者(跟着您在枪林弹雨中),其计固望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志耳(就是想攀龙附凤,达成抱负)。今大王留时(拖延)逆众(违背众意),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望绝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时间长了,大家感到没啥奔头,就会散掉)。大众一散,难可复合。”纯言甚诚切,王深感曰:“吾将思之(我考虑考虑吧)。”
行至鄗(地名),召冯异(冯异在洛阳,居天下之中,了解天下大势)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更始必败,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希望就在你身上),宜从众议!”会儒生强华(人名)自关中奉《赤伏符》(神秘的预言书,赤指赤帝刘邦)来诣王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四七,二十八也。自高祖至光武初起,合二百二十八年,即四七之際也。漢火德,故火為主也)。”群臣因复奏请。六月,己未,王即皇帝位于鄗南;改元,大赦。
半民:“赤伏符”,冯异的汇报,都是犹豫中的刘秀要等待的,今天的人当然更看重后者,因为它是天下大势,但当时的刘秀,我想也是一样看重前者,因为这是天命,它可以坚定自己的信念,聚集诸将乃至天下的人心,毕竟,只姓刘还是不行的,刘望、刘玄、“刘子舆”甚至安定公孺子婴等都败下阵来。
总之,一向谨慎的刘秀在反复权衡之后,终于称帝了。“称帝”是好事,也是坏事,他既可以成为天下的瞩望,也可能成为天下的“箭靶”,但总之,刘秀只有前进,绝无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