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脑虫”的《康康舞曲》:Galop Infernal

有一种音乐,英语中称为earworm或 brainworm,直译就是“钻脑虫”,也称为sticky music,也就是,粘性非常大的音乐。

Earworm专门用来形容那些只要听上一遍,就难以忘记的乐曲;尽管播放已经结束,但旋律仍然持续不断地在头脑中反复;如果晚上听了多半会导致失眠。

世界上最著名的earworm乐曲,莫过于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康康舞曲》。

《康康舞曲》的原名,是Galop Infernal,地府狂奔。Galop Infernal源于法国,因此,按照法语的习惯,把修饰词放在名词后面;有时也会翻译成英语,称为“Infernal Gallop”。

Gallop,是指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奔跑,速度在walk和trot之间。

Infernal是形容词,意思是:和地狱相关的。但是,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基督教的地狱Hell,而是希腊神话中的冥界地府,也就是冥王Hades(罗马神话称Pluto)的住所。

《康康舞曲》的作者和出处

《康康舞曲》首次上演,是在160年前,作者是法国人奥芬巴赫(Jacques Offenbach)。

作曲家奥芬巴赫(1819-1880)

最初,《康康舞曲》并不是独立的乐曲,而是一部轻歌剧(operetta)中的片段。这部轻歌剧的名字是Orpheus in the Underworld,一般译为《地狱中的奥菲欧》或《天堂与地狱》。

这出戏的情节,来自古希腊的神话:有个人名叫Orpheus,会弹琴唱歌,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能令所有的活物着迷,包括人和动物,甚至能感动各位天神。

Orpheus的妻子,名叫Eurydice,死后进入冥界。Orpheus不甘心,就来到地府,用乐曲打动了冥王夫妇,成功索回妻子。但Orpheus过于心急,迈出冥界大门之后,马上就回头看妻子是否跟在身后;这时,Eurydice的脚还没有踏出冥界,这样一来,Orpheus就违反了冥王定下的条件,妻子被永远留在了地府。

19世纪的油画:Orpheus在冥界边缘失去妻子

文艺复兴以来,Orpheus在故事,在欧洲艺术中广泛出现。除了美术作品,这则关于音乐的神话,被多次写成歌剧,通常都是正经的悲剧。

到了19世纪,奥芬巴赫为了追求新意,就把这个故事作为喜剧来处理。1858年,《地狱中的奥菲欧》首次上演。

《地狱中的奥菲欧》全剧分为两幕,每幕两场。Infernal Gallop这首乐曲,位于第2幕第2场,也就是全剧的最后一个场次。这时,故事已经临近结束;在Orpheus向冥王提出请求之前,众神正在地府中狂欢跳舞的场景。

《地狱中的奥菲欧》首次上演时的海报

《康康舞曲》The Cancan Song

今天,《地狱中的奥菲欧》已经很少完整上演,但是,Infernal Gallop这首乐曲,却广泛留传,普遍称为康康舞曲The Cancan Song。

在上演之初期,Infernal Gallop就引发了强烈的批评,一些音乐评论界的权威人士,认为这首乐曲不庄重,伤风败俗。在巴黎北面红磨坊,同样被认为是伤风败俗的各家舞厅,很快吸收采纳了这段音乐。

19世纪后半叶,康康舞(cancan)表演在法国非常流行。康康舞由年轻姑娘们表演,众人排成队列,随随着强劲的节奏,抖动长裙,高踢腿,翻跟斗,劈叉,很是热闹壮观。

1896年,劳特雷克画笔下的康康舞表演

之后的一百多年,Infernal Gallop几乎成为了康康舞的同义词,普遍被称为《康康舞曲》。今天,人们听到这首乐曲,大多是在影视作品中。尽管一度被认为有伤风化,《康康舞曲》却频繁出现在面向儿童的卡通片中。

近些年,最著名的《康康舞曲》版本,就是2001年的音乐剧电影Moulin Rouge《红磨坊》。剧中,舞厅老板、女主演、编剧等人,一起劝说公爵为新戏投资时,就用到了《康康舞曲》的旋律,而且配上了歌词:

So exciting, the audience will stomp and cheer.
如此精彩,台下观众会跺脚叫好

So delighting, it will run for 50 years.
如果精彩,这出戏会连续演上50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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