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耿丰年《火车站东边有条河》(四)

【阅读悦读丨随笔】青阳《狼——自由的消亡》

文/耿丰年

【作者简介】耿丰年,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1989年起开始在《飞天》《城市文学》《草原》《星火》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曾用网名阿年在新浪,红袖添香,99读书论坛,东湖社区,华声在线等论坛发表长篇小说《男朋女友》和许多中短篇小说。有小说集《茫茫路》、《小站》、《芝麻开花》和长篇小说《亲爱朋友》《就想得到你的爱》出版。已有电影剧本《颍河岸畔的春天》《暗剑》拍摄公映。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他和丁芝娟再次相遇,已经是十几天后的时候了。那一天,还是因为装车的事情。平时,他见到薛新春也基本是装车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素衣,鞋的四面缝上了白边。正好,叶芬芬上货场了,他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是他,只是问了一句:“同志,交运费?”她以为他是新来的货运员。

当他抬起头来,吃惊看着她的时候,她才认出他来,她惊疑地问:“是你?大站长怎么有时间在这里?”

他也没有想到是她。这几天,他虽然恨她说谎,但是心里依然想着她,想和她见面,想和她交谈,想和她说明白。现在他们意外见面了,四目相望真是浮想联翩。还是他先说话了:“听说你的丈夫去世了?那一天是我到现场的,我以为能够救活,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满脸的愁容,“人已经死了,也是无奈的事。站长,我,我不应该说他早就死了,是我咒死了他。我,我不是好意的,哪知道,我的咒语就把他咒死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埋怨她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消失。他反过来安慰道:“这怎么完全能够怪你呢?你直是一句玩笑话,而他的死亡是天灾人祸,是一场意外。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她又叹口气:“我只有用自己对他的情和爱,才能够让他在阴间里原谅我对他的不是。”

他还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默默无余。他想借故离开,但是脚就是不想走。她想出去,可是她的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就回去呢?办公室里非常非常的寂静,掉一根针的声音也能够听见。正在异常沉闷的时候,叶芬芬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顾一华说:“丁芝娟来交运费了。”

叶芬芬说:“我正准备达电话找你呢。马上要挂车。”

丁芝娟说:“那太好了,那边的货主打电话催货。他们说原料只够三天了,今天能够挂出去,一定不影响他们生产。”

顾一华站了起来,“你们忙,我还有事。”他走过丁芝娟身边的时候,还向她看了一眼。她心里一阵慌张,装出什么也不知道。

叶芬芬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不寻常,现在看见他在使眼色,立即明白了他们在做小动作,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心里却是酸酸的。

下午,顾一华又向河边走去。他走的匆匆忙忙,他自己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助理值班员却说:“站长这么快速就像赶车似的。”

货运室探出头的叶芬芬问:“人家是散步。”

助理值班员说:“平时他是很休闲样子,今天就像去拾金元宝。”

叶芬芬自言自语道:“看来,他真的有急事?”

顾一华坐在河堤边,呆呆望着流动的河水。他知道芝娟不会来,但是潜意识中总感觉她能够和自己见面。他已经着急起来,正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她的身影。他迟疑一下,飞快向那棵大树边跑去。

这个影子正是丁芝娟,她实际上早就来了,可是她的心里十分矛盾。她想和他见面,又怕面对一个孤零零的他,就想偷偷溜走。哪知道被他发现了,她看见他那匆忙忙的样子,想跑显然是不可能。无奈,她只有低着头坐在了地下。

顾一华气喘吁吁地站在她的身后,埋怨地问:“你来了怎么不到河边去,害得我等你等得发疯了。”

丁芝娟平静地说:“我们有什么预约吗?没有。我们有什么承诺吗?没有。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你是为货主服务的车站站长。我是运货的托运人。我们的关系只能够停留在这个方面,由此,我没有义务和你谈论其他与货运无关的事情。”

顾一华安慰地说:“你现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只是想和你谈谈,希望你能够从悲愤中解脱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心平气和时再谈。”

丁芝娟站起来慢慢走了。

顾一华轻轻说着:“注意保重。”

丁芝娟转过脸望着他,突然跑过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他给她递过揉皱的手绢。她没有接,只是用胳臂擦了眼睛,毅然跑了。

他呆呆望着她的后影,没有追过去。他心事重重地向回走去。

远处,叶芬芬看见了这一幕,她低声说:“看来,只有主动进攻了,否则。真的要输给这个丫头片子了。”

丁芝娟和顾一华又在河边见面了,这个时候,他不顾一切地突然抱着她说:“和我结婚吧!”

她两个眼睛惊异望着他,极力想把他推开。可是他力气太大了,怎么挣托也推不开。她突然哭着说:“不,不,我不能够当你的妻子。如果你愿意和我来往,就这样就非常好。如果你有夫人了,我就完全离开你,决不当绊脚石,更不会当第三者。”

他狂叫着:“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看中了你,我就是想娶你为妻。我不会像电视上那样有甜言蜜语,有那么多的感人话语。我只知道爱你,是真心实意的。”

她歉意说:“我公婆怕我离开,现在认我为女儿,他们同意我找人家,但是希望在附近找,最好是招女婿。我并不是看中了他们的财产,要知道,他们老俩口就这样一个儿子,我要为他们养老送终。在你我没有自己的‘家’之前,我们可以来往,甚至可以成为情人,但是就不能成为夫妻。”

他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夫妻?如果我们这样不明不白过下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她不屑一顾:“我愿意,别人奈何我。”

他坚决地说:“我不愿意这样鬼鬼祟祟地生活,我要光明正大娶你。”

她没有再说什么。实际上她是爱他的,也希望成为他的妻子。就是在昨天晚上,她改变了主意。当时她是去车站联系装车的,叶芬芬和她推心置腹谈论起婚姻来。也不知道是叶芬芬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说她爱顾一华,并且说自己胆子小,不敢说出来。再说了,一个女人应该庄重。她还说,实际上顾一华对自己也有意思,也是不敢说话。现在他们之间就缺少一个搭桥的人。如果,如果她能够帮忙,她非常感激。她被她感动了,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无法和叶芬芬相比,要是他们结合成为一对,真是天地作合的美满夫妻。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何必自讨无趣,何必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谈论的非常融洽,他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了。当他们分开的时候,他问:“明天再来吧?”

她没有表态,他以为她不好意思直说,高高兴兴走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没有见面。第三天还是没有见面。他真的着急了,真想去找她。可是怕强扭的瓜不甜,就继续等待着。

在站台上,他见到了迈着沉重步伐的薛新春。他关心地问:“你身体这么弱,放手让丁芝娟干是了。”

薛新春说:“她出去打工了。她说出去散散心,我就让她走了。”

顾一华说:“她怎么能够这样呢?”

薛新春误以为他是同情自己,他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又是刚认的闺女,会和这个站长有关系。他说:“她会回来的。”

是啊,她会回来的,但是猴年马月?

他沉思着,仔细回忆他们相处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丁芝娟是否有此人,他和她是不是在梦中相会。也许在今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好女人在他面前出现,但是是不是有姻缘?(全文完)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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