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五十八）

昨天的天气晴朗得叫人心腾腾直跳。

中午我早早地就在琢磨去吃个馄饨皮儿，好好地过一遍嘴瘾。

秋日的阳光像透明的网纱，中午的街道上人和车辆不是很多，就像有点过稀的稀饭，水多米少。全运会刚过，临街的楼宇店铺都是新装。于是，街道也像透明的一样，明净清澈。

吃饭的人还可以，不是很多。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女的，旁边的小推车里斜躺着一个七八个月的小宝宝。小家伙很自在地躺在那里，拿圆咕噜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奇地看着前面；左手攥成了个小拳头，在嘴里香香地啃着；两只光小脚丫子欢快地绞拧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兴奋地喊着。

坐在外面暖暖的日光里，特舒服。宝妈跟她的小宝宝就在我对面桌子上。

宝妈跟店老板看来比较熟悉，我等饭的时候他俩在对话：

“你晚上打麻将，谁操心娃呢？”老板操着河南普通话笑着问。

“谁打麻将还熬夜啊？”那宝妈一开口，居然是个粗喉咙大嗓门的直爽性子，而且听起来是个“职业打手”。

“一月能赢多少钱？”

“四万五左右，”宝妈一边很响地吃饭一边回答，“基本一天一千五。”

“那也不错啊！”小老板语气里满是羡慕和夸赞。“你这么厉害的？！”

“好个屁，”宝妈把筷子在碗上一顿，“输的时候一回就输五万多。”

这时候，恰好一个电话打进来，“喂，人家把钱给你发了吗？”

宝妈的声音震得街边行道树上几片黄叶落了下来。

“我给你说好，就说得是个男人？你爽快点儿行不行，叫我给你借人钱的时候咋说的，没看群里都乱了？”看来，她们是有一个麻友群，“别人欠我钱的话，你可以帮忙要，可你得把这一次的钱先一清。”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推着小孩儿转身走了。

这家伙，还是个暴脾气哦。估计在场子上还经管放账的营生着呢。

这时候，一对小年轻也吃完了饭，走过来打算结账。

“一共156元。”服务员说。

男的凑近服务员跟前说：“，姑娘，我结婚啦！”

服务员没明白啥意思，瞅着他愣了一下，又说了一遍，“一共156元，扫码还是现金？”

“我已经结婚啦！”男的一指他旁边的女的，很自觉地往后面退了一下；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的没吭声，紧两步上前过去扫了码。

服务员看看他俩，再看看我。恰好我也在看他俩，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结了婚的男人，真是可怜啊！

生活里真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和有意思的人，只要出来走走看看，都能发现，都能成为我们的写作佐料。因此，对于写作，所谓的“没话可说”“没啥可写”，其实可能是你“目中无人”“眼里无物”。——我经常就是带着仿佛自己用手机随手拍的心理观察的。不过人家用镜头，我用文字而已。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