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后的延迟危害－出乎意料的“新冠后综合征”

新冠病毒清除后就意味着完全康复了吗？最近一项大型研究发现，新冠病人痊愈后会有长期延迟伤害，被称为“新冠病毒病后综合征”（Long Covid或Post Covid Syndrome，PCS）。

研究涉及47,000多个罹患新冠病毒病出院后的病人，观察他们在出院后140天到150天内的转归情况，和没有罹患新冠病毒病的人群作对照。分析这个时间段的死亡风险、再住院风险，以及其他器官损害风险，最后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呢？

图1

研究发现这些新冠病毒病患者出院以后，140天内的死亡比例是12.3%，也就是8个人里边有1个人死掉了。再住院的病人比例是29%，也就是接近1/3的人在出院后140天内再次住进医院。和同期没有得新冠病毒病的住院病人出院后相比，新冠病毒病患者出院后的死亡风险增加了7.7倍，再住院风险增加了3.5倍。这是一个让人非常吃惊的结果。

因为呼吸系统疾病住院的风险增加了6倍。因新发呼吸系统疾病再住院的风险增加了27倍——这些患者在罹患新冠病毒病时并没有出现呼吸系统的损害，而出院后反而风险增加。

图2

图2表现了当新冠病毒病患者痊愈出院后，在140天之内再入院的情况。和没有新冠病毒病的那些住院患者相比，140天内新冠病毒病患者糖尿病的总发病风险增加了1.5倍。心血管事件（包括心肌梗死、心衰等一系列疾病）总发病风险增加了3倍。慢性肾病，特别是3~5期的慢性肾病，增加了1.9倍。慢性肝病增加了2.8倍。而新发糖尿病、心血管事件、慢性肾病和慢性肝病的增加风险更高。

图3

按照不同种族、年龄和性别划分，罹患新冠病毒病的患者出院后，与一般人群比较，非白人（也就是少数民族）患者的死亡风险和再入院风险都大大提高了，比白人患者升高的比例要高得多。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大家都知道70岁以上的新冠病毒病患者的死亡风险整体较高。但是在这个研究中间，研究人员发现70岁以下的患者，相比于对照组的死亡风险增加14倍以上。令人欣慰的是，男性和女性患者与对照组相比，他们的风险并没有明显增加。

图4

图5

在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到非白人（少数民族）患者，特别是包括亚洲人、黑人、墨西哥人，他们的死亡风险跟对照组比起来增加非常明显。同时我们也看到，不管是呼吸系统疾病还是心血管事件、糖尿病、慢性肾病（特别终末期慢性肾病）在少数民族中间都是增高的，70岁以下人群中增高更明显（图4、5）。也就是说，年轻的新冠病毒病患者出院以后，出现多器官损害再次住院的风险是大大增加的。

这篇文章实际上还在预印状态，没有在杂志上发表，但是已经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因为它是一个大人群的研究，包含47,000多个新冠病毒病患者，而且是研究他们出院以后的一个状态。同时它给我们一个非常大的警示，也就是新冠病毒病不是一个单纯的急性传染病，即使痊愈以后，它还会给人类造成巨大损害，是一个非常莫测的传染病。

研究方法

  • 回顾性、匹配对照、观察性队列研究；

  • 2020年8月31日之前因新冠病毒病住院并出院的病人，vs.在同一时期因非新冠病毒病入院并出院病人；

  • 对比截止2020年9月30日，这两组病人的：

    • 死亡、再住院、糖尿病、慢性肾病、慢性肝病、心血管事件、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病差异；

    • 小于及大于70岁、民族、性别差异。

  • 以1000病人年的发生率对比，得到风险系数（RR）；

  • 47,780例COVID-19病例(4,745例ICU 和43,035例非ICU)

  • 平均随访：

    • COVID-19患者：140±50天, 最长253天；

    • 对照组：153±33天，最长253天。

研究结论

  • 新冠病毒病（Covid-19）不仅仅是一个急性传染病，它可导致长期伤害，不是一般传染病的自限特点；

  • 在47000余罹患新冠病毒病的患者痊愈出院后140±50天内：

    • 12.3%死亡（1/8），29.4%再入院（1/3）；

    • 死亡风险增7.7倍；再入院增3.5倍；

    • 多器官功能障碍：呼吸系统疾病增6倍，其中新发风险增27.3倍；心血管事件增3倍；肝病增2.8倍；CKD增1.9倍；糖尿病1.5倍；

    • 总体上，70岁以上人群风险大，但与对照组比较，小于70岁、少数民族风险增加更明显。

研究启示

  • 现在已经把新冠病毒病的长期危害现象命名为：新冠病毒病后综合征－Long Covid，或者叫Post Covid Syndrome(PCS)。它可累及多个系统及器官，需要建立综合救治体制。

  • 另外，这是一个很神秘的病毒，目前还掌握不好它的规律，它还在不断变异，传染性在增强，并且有免疫逃逸的迹象。因此，我们要适应新常态，要准备与新冠病毒更好地共生存。

面对新冠病毒病后综合征，我们要怎么做？

首先，要注意防护，要相信科学。科学研究正在和新冠病毒赛跑，科学研究正不断的揭示它的一些规律，然后想办法去改变这些规律，不管是用疫苗还是用药物，改变病毒对我们的损害。战胜病毒需要时间，特别是现在疫苗出来以后，我们也在和病毒赛跑，疫苗诱导了我们抵抗病毒的能力，但在这种免疫压力下，病毒为了生存会发生变异，变得更强大。最后它可能会变成一个超级病毒，传播力更强，更有可能抵抗疫苗诱导出的免疫力。

这是我们和病毒斗智斗勇的一个必然的过程。相信科学就是要坚持等到科学能找到预防和治疗病毒的好方法。如果很不幸在没有找到好的手段去预防和治疗时罹患了新冠病毒病，那你可能就会罹患一系列新冠病毒后综合征（PCS）。这会造成长期的伤害，需要多学科的合作来对付这一新现象。

因此，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尊重科学、加强防护、保持社交距离、在公共场所戴口罩，保护自己，保护别人，避免不幸罹患新冠病毒病。

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恶性传染病，它的危害非常长久。这个研究结果并不是让大家更加恐惧，而是能用科学的态度来认识这个疾病。不断地揭示它的传播过程，更好地了解它，然后就可以用科学的武器，科学的方法来改变它。

参考文献：https://doi.org/10.1101/2021.01.15.21249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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