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宁|当代中国诗歌必须警惕散文化

当代中国诗歌必须警惕散文化

文/陈小宁(醉书香)

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就是把诗歌当做散文来写,散文的消失、分行诗歌的兴起不能不让人警惕,这些披着诗歌外衣的散文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些刊物上,这些分行散文的作者成了各种刊物,各种年鉴、年选的座上宾,这些所谓的诗歌让诗歌变得越来越索然无味,离人民大众也越来越远,严重的败坏着人们的欣赏口味。

诗歌界之中“圈子”的存在本无可厚非,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志趣相投的人组成一个群体、圈子、流派,彼此之间互相交流、增进了解、共同提高,这不是应该否定而是应该提倡的。不过,当今诗歌界存在的问题却是“小”圈子化,这里的“小”主要的不是“规模”的小,而是“气度”的小,也就是说,主要的体现在圈子中人的胸襟气度和处世方式方面。诗人原本是人群中的少数人,常理来说他们作为“同类”更应该惺惺相惜、互相善待、互相取暖,但现实中的诗歌界却是山头林立、派系纷繁、江湖气浓厚,各个诗歌圈子的存在仿若军阀割据、占山为王,不同写作趋向之间往往横眉冷对,彼此目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欲至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各小圈子之间弄性尚气、党同伐异,甚至老死不相往来,这其实是存在严重问题的。艺术需要创造,需要个人特征,需要有“个性”,这固然不错,但艺术同时也需要公共性、普遍性,它不是推倒重来,不是在废墟中建造大厦,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所以看得更远,是沿着前人开辟的道路所以走得更长。故而,开放的视野与胸怀是重要的,只有保持与不同思想观点、美学趣味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才能够在外界与自我之间建立起有效的桥梁,相互取长补短、有所反思、不断扬弃,这是精神与艺术上成长和提升的必由之路。从这个意义来说,圈子的存在不应该固步自封,不应该成为“堡垒”,而更应该是一个“平台”。小圈子化除了沟通匮乏以外,还造成一些诗人的妄自尊大、目空一切,“老子天下第一”,徐悲鸿有云:“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但很多诗人却恰好相反,他们面对权贵、金钱卑躬屈膝、毫无骨气,但面对同类、面对社会大众却牛皮烘烘、不可一世,这样的恶劣心态决定了他们的写作最多只能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在低水平、低层次上徘徊,终究难成大器。许多诗人在圈子意识、集团意识、阵地意识的支配下,诗歌写作的原动力已经改变,成为了一种争夺话语权的功利行为或者党同伐异的表态、站队,诗歌写作已经变质、变味。

古代诗歌讲究押韵,现代诗虽不太讲究押韵,但更加强调节奏,节奏是什么,我说是诗的呼吸,一呼一吸从语言及语言在诗行中的位置就能体现出来。有时散文也有这种情况,别看散文不分行,但达到一定的笔力具有同样的效果。当然,散文再怎么写,也是散文。

诗的语言有很强的跳跃性,这种跳跃性也需要分行来体现。当然,诗句的跳跃要按照一定的逻辑,否则抽离太大,就缺少了想象的缓冲地带。诗句的独立性和跳跃性,要求我们绝对不能把诗句当作散文的语言来欣赏,比如“小桥流水人家,断肠人在天涯”,或者“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如果当作散文来读,恐怕就不知所云了,人家准说作者脑子有毛病。可见诗即使不分行,比如昌耀的一些诗,那也是属于分行文字,是诗歌。所以分行更加适合诗歌的欣赏和阅读。

诗歌是属于情感的艺术,没有了情感,那就不是诗了,而情感离不开体验。如此,诗行就离不开想象,需要调动以往的生活感受,这样,一句诗独立一行,就显示它具有的独立地位,更有利于对其中的情感进行全方位的体验。

诗的语言对过渡有限制,这是因为诗句之间已经有了因果关系,有了必然的内在联系,那么一些非常实在的类似散文的叙述和连接语言,就会影响诗句的质感,或者稀释了诗语。所以正是这种对过渡的限制,才使我们在书写中留下空间,让每一句诗有了独占一行的可能。事实上,也正是这种语言限制,才使不同的人在阅读过程中有了不同的体验,让每个读者对诗行之间有了自己的过渡方式。

尽管诗歌分行,但分行毕竟只是诗的形式,只是适应了诗性的要求,诗性才是诗的本质,也是这一文体的独特性格。所以分行的文字未必是诗,不分行的文字或分行不好的未必就不是诗,当然是形式不完美的诗。

当诗歌趋于散文化、只能通过“散文化”才能达到叙事、写景、感慨、游记和抒情需求,内容可能更加丰富,诗歌应有的特征或说“拘束感”、以及本该深入的问题和要素难免被排斥和取消。

即说诗歌散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先就表明了诗人价值判断继而是审美方面的“模式化”。不绝对地讲,不同文体所体现的基本价值观是有差异的,在大量散文化诗歌中,诗者在当下社会经济文化大环境中的心理失衡及盲动状态显而易见,如把个人物质现状转化为愤青式的理解,把日常生活审美(物质化)基础上的忧患意识换成患得患失,却难以将文字与文化的观念转化为生活与写作的观念。患得患失,这四字大约也包括了当下诗人的过分自恋、物质牵引、短视等。

用滥词。滥,是粗制滥造,也是陈词滥调。词,是诗的基本单位,是砖之于长城,石头之于教堂,决定了诗的最终建筑是何等模样。坏诗里常常出现这些“滥词”——天空,故乡,世界,孤独,太阳,记忆,生命,星星,时光,灵魂,黑夜,月亮,春天,黑暗,岁月,孩子,远方,沉默,故事,身体——当然,也有人用它们构筑了伟大的诗篇。

“滥词”问题的本质,不在于一定不能用某些词,而是“不逃避每一个词”,用词必须想清楚,这一个,那一个,是否有必要,是否有新意。如果胡乱用,重复用,依据词的惯性用,做不到节制、精致和克制,诗便臃肿不堪了。

诗歌在当下就是一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怎么写似乎都不为过。“而刻意写缺乏诗味的诗的人”虽然属于审美病态化,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根本的原因是他们原本就不会写诗;任何一个诗人要写出好作品都是有原因的,诗神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不是注重诗歌文本的年代,诗人们注重的不是诗歌文本,而是诗人的那张脸,谈论的不是文本的光芒,而是诗人自己肖像的光芒,真是笑话,没有写出优秀的诗歌,却在忙着出版肖像的光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诗人身份正变得尴尬暧昧,诗歌处在怀疑、掉价的外环境中,诗人与他们的诗歌却正在懒惰、庸俗和失效,这就难怪不断有人说当代诗歌是一堆垃圾,也就难怪人们越来越对这种好像谁都可以写、写起来得心应手的诗歌不以为然并不屑之。

诗歌不应该只是文字的分行。但是很遗憾,我们现在的诗,除了分行,与文章并无区别。照这么写诗,当诗人也太容易了,把每篇文章分行就行。然而现代诗作者为自己辩护说,新诗就是这样的,不需押韵,连大体韵也不必要,不需要节奏,不需要锤炼语言。果真如此,诗歌与散文的区别在哪儿?与散文诗的区别在哪儿?诗歌不应该散文化,不应该是散文的分行,不应该像散文那样散漫的节奏,也不应该是散文诗的翻版,不应该像散文诗那样洋洋洒洒的散漫的文字,不应该是诗非诗文非文的东西。诗之所以是诗,就是因为诗的语言比散文更精炼,节奏感更强,用最精短的文字表达最丰富深刻的内涵。

本文编辑:海底月

【本文作者小传】

陈小宁:笔名:醉书香。现居西安,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散文,诗歌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诗歌网》《飞天》《星星诗刊》等。曾获"首届世界诗人金桂冠"大奖赛最美诗文奖,《作家雅文》全国征稿大赛,荣获"一等奖",全球诗歌联赛"今日有约”三等奖,作品被收入《作家诗人名录》典藏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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