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因一杯茶被撵,贾母用意颇深,竟是贾家抄家重要伏笔?

孙温手绘读红楼|第112讲
贾宝玉与林黛玉“意绵绵静日玉生香”,掰扯明白了林黛玉身上的香味是“冷香”,也就是薛宝钗吃的冷香丸药引,又借“小耗子偷香芋”故事将贾元春不喜欢林黛玉以及林如海的真正死因作为交代。算是将前文没来得及交代的线索填补上。好巧不巧,薛宝钗就在这时也来到林黛玉的房中,三人正在说话,贾宝玉房中就出了变故。
画家孙温着重描绘了李嬷嬷被王熙凤一溜烟的弄走,结束贾宝玉房中一场纷争。李嬷嬷尚在心有不甘,架不住王熙凤脚下如风,看起来极具喜感。
李嬷嬷在贾宝玉房中骂花袭人,这一段承前启后,将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故事后的若干情节再次填补。整个第十九、二十回,都是补充之前未写明的内容和线索。
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确立花袭人身边第一人的身份。让奶娘李嬷嬷受到冷落,他每每觉得老奶娘唠唠叨叨,管三管四很讨厌,身边丫头环肥燕瘦红袖添香,既赏心悦目又知疼知热,喜新厌旧在所难免。
双方矛盾爆发处是李嬷嬷阻拦喝酒,引起贾宝玉不满意,李嬷嬷又将留给晴雯的豆腐皮包子吃了,喝了贾宝玉的枫露茶,吃了袭人的酥酪……引得贾宝玉酒后大怒。砸了杯子扬言要撵走奶娘。
贾宝玉发怒耍酒疯,虽说被袭人给遮掩过去,到底没有完。先是茜雪因为枫露茶被撵走,随后李嬷嬷也告老回家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贾宝玉这次撒酒疯。
(第十九回)偏奶母李嬷嬷拄拐进来请安,瞧瞧宝玉,见宝玉不在家,丫鬟们只顾玩闹,十分看不过。因叹道:“只从我出去了,不大进来,你们越发没了样儿了,别的妈妈们越不敢说你们了。
贾宝玉头天去袭人家时,李嬷嬷就进来一趟看望贾宝玉。可见这嬷嬷对贾宝玉之心是真。她见贾宝玉房中丫头将房间弄的乱七八糟,出言教训却不被理会,肚子里早憋了一肚子气。
第二天李嬷嬷又来,正赶上袭人病在床上没有和她问好。李嬷嬷前仇旧恨勾起,她又输了钱,将怒火发在了袭人身上。
(第二十回)李嬷嬷骂道:“……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李嬷嬷对袭人有气不是一天两天。小时候贾宝玉心中李嬷嬷第一位,长大后袭人成了第一,新老交替必然引起怨怼。尤其贾宝玉扬言撵走李嬷嬷更让她伤透了心。
李嬷嬷认为她不过吃了袭人一碗酥酪,喝了贾宝玉一碗枫露茶,就被袭人教唆将她和茜雪“撵”了出去。如何能不恨?
其实李嬷嬷被“告老”和茜雪被撵,看似因为一杯“枫露茶”,不算袭人的错,而是贾母借以敲山震虎。
李嬷嬷不尊重贾宝玉,是她被告老的原因。
茜雪讨好李嬷嬷,不尊重贾宝玉,是她被撵的原因。
根源是薛姨妈不尊重贾家规矩,胡乱让贾宝玉吃醉酒,害得贾宝玉奶娘和贴身丫头被撵走。
贾母让李嬷嬷告老回家,一石二鸟,警告薛姨妈注意别教坏贾宝玉。
李嬷嬷闹是宣泄心中不满。甚至将袭人野心上位的事也半含半露的吐出来。观李嬷嬷大闹会发现与焦大醉骂异曲同工。都带着老人对现实的强烈不满。
焦大有今天,是他自作自受。
李嬷嬷有今天,同样是她自作自受。
问题是焦大和李嬷嬷被“抛弃”,何尝不是主人喜新厌旧导致?两个老人没用就卸磨杀驴,是作者有意埋伏的强烈隐喻。
如果将百年老臣贾家比作焦大和李嬷嬷,会发现非常贴切。贾家对皇家之功,一如焦大对贾家,李嬷嬷对贾宝玉。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培养自己的势力,一如贾珍对赖二,贾宝玉对袭人。备受冷落的贾家,也是心中不愤,开始怀有异心。
李嬷嬷能力弱只能骂人,焦大却敢威胁贾蓉“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么贾家呢?既然皇帝对自己不好,不如重新扶植个皇帝……所以,贾家最终被抄家,是卷入了皇权争夺。
李嬷嬷大闹贾宝玉房中,要与焦大醉骂前后呼应,本质都是影射贾家被皇帝嫌弃心生异心,谋反不轨后惨被抄家。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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