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旧日时光
无论你走到哪里,父亲的爱永远与你同行。
——题记
每个人都有对以往的眷恋,或是一些人,或是一些事,或是一些物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会构成人生的悲欢离合,在某个不经意间忽然释放。那一刻,过去的岁月就会流淌过心头。今天,当儿子考上大学背上行囊,踏上去另一个城市求学的列车,在离别的车站,我的双眼充满了泪光,心中不由想起了和儿子小时候在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
在儿子小的时候,我正在青岛海军某部当兵。妻子带着儿子生活在鲁北那个虽不富裕但很美丽的村庄。一年一次的假期,是与儿子联络感情的机会,却没有与儿子巩固感情的时间。720个小时很快地在拎着儿子蹒跚学步的欣喜中过去了,我却要在儿子不愿离开的哭声中赶回了部队。一年又一年,到了儿子学会说话、满街乱跑的时候,他还不敢认我这个“爸爸”。每次听妻子说后,我就会增加心中的内疚感。等孩子稍大点后,为了培养和儿子的感情,我就在秋天收拾完庄稼后,把妻儿接回部队。
记得儿子五岁那年来部队后,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学前教育,我把他送到了驻地小学上学,虽然学校离部队两公里,但每天接送儿子却成了我最快乐的事。一天下午,我因忙于工作,耽误了去接儿子的时间,儿子站在学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见我没去,就独自沿着海边,斜背着书包,在海滩上顶风往回走,并一步一回头地左右张望着我的出现。当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举着冻得红红的小手扑向我怀里,让我好一阵心酸。望着海水被狂风翻卷的巨浪和海水撞击礁石迸溅起四处飞散的浪花,我的心一阵颤抖,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从那以后,无论工作多忙,我也要想法按时接送儿子。
虽然住在海边,但我并没有钓鱼的爱好,自从儿子来了以后,我便喜欢上了钓鱼。星期天,我买上鱼钩、鱼线等鱼具,拎着儿子,在海水退潮后,去海边挖上鱼食(虫子),拌上锯末后,放到罐头瓶里,便赶往舰艇码头上。为了安全,我让儿子坐在舰艇甲板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将鱼线扔向较远的海水里,让儿子慢慢地往回收线。每次在鱼线收回过程中必有几条或大或小的鱼上钩。由于靠舰艇的地方鱼较多,每钓上一条,儿子就高兴得直喊,我也乐在其中。钓鱼在乎的不是钓了多少,而是那种感觉。我想,坚持和耐心的钓鱼性情,对儿子以后的人生是会有益无害的。儿子虽小,却还有一副热心肠。在钓鱼过程中,我的几位战友因靠得比较近,扔线时,铅坠扔出去了,但鱼勾挂在了另一位战友的耳朵上,儿子看到后惊恐地喊:“爸爸,叔叔受伤了。”然后,儿子也跟着我过去,送那位战友到卫生室进行了治疗。回来后,其他几位战友想起刚才的情形,都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甚至笑得躺在舰艇甲板上。儿子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他还在为那位叔叔伤心难过呢。
为了给儿子一个欢乐的童年,我习惯了陪儿子赶海。当地人把挖蛤蜊叫做赶海。挖蛤蜊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中午,当海水退潮后,我就拎着儿子,拿着铁耙子去海中挖蛤蜊。挖蛤蜊也得会挖,不然是找不到的。有石头的地方,必须把石头掀开,由于蛤蜊大都钻在石头底下,或石头缝里。在没有石头、只有淤泥的地方,每一个有蛤蜊的地方必有一个小洞,只要用手一抠,定有收获。儿子学会后,别看他小,速度一点不比大人们慢。我们一家三口,每次赶海都得挖满脸盆才回来,儿子高兴得连蹦带跳,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利用节假日陪儿子游览名胜,开阔视野,增长知识,是我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青岛水族馆是青岛的象征,里面有各种类型的鱼,装在不同的玻璃缸中,供游人观赏。带儿子观赏了水族馆后,儿子印象最深的是那有七八米长的鲸鱼标本。儿子的愿望就是能够亲眼看到真的鲸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过了几天,恰好部队驻地一渔船打鱼时打上一条长达十米、重达五吨多的鲸鱼,被吊上岸时已死亡。据说是鲸鱼缠在鱼网里被捕获的。我和儿子去参观,儿子站在鱼背上能够来回跑,那两个鱼翅有两扇门那么大,难怪人们在出海时都怕碰上鲸鱼,儿子这次是亲眼看到了鲸鱼的庞大。再看看海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儿,心中升起由衷地羡慕。我希望儿子像海中的鱼儿一样,快乐自由地成长,而不是一厢情愿地把儿子拉入自己的世界,以图补偿自己的生命缺陷。
面朝大海,能使人心胸开阔,心清气爽,因而我时常陪儿子海边玩耍。我牵着儿子的小手,在沙滩上漫步,细细的沙子在脚底下,暖暖地摩擦着。洁白的海鸥在离脚不远的水面上悠闲地飞舞,时而飞向空中,时而又钻入水中。儿子往海水中扔了几块馒头,立即引来几只海鸥争抢嬉戏,出现了令人激动的美好画面。我撑起太阳伞,和儿子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和阳光下的人生。不一会,活泼好动的儿子又开始了忘我的沙土建筑。我跪在不远处,手端照相机,为他拍下了这温馨的时刻。沙土建筑是儿子的作品,儿子是父亲的作品。我们共同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笑意写在脸上,幸福甜在心里。
儿子虽小,但对父母已有了一份责任和爱心。在儿子10岁那年,我转业回家乡工作不久,一天深夜十二点,我因感冒引起剧烈头痛,急需找车去医院救治,我知道儿子胆小,担心他害怕,让她妈妈陪着去,被他拒绝,独身一人跑到离家500多米远的公路上叫来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到医院,经医生抢救脱险,并在医院陪伴了我一天一夜,直到我出院后,他才放心返回学校。儿子年龄虽小,但我似乎感觉到儿子长大了。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儿子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长成了一个18岁的优秀青年,又成了一名校本科生,像小燕子那样能够离开父母,展开翅膀在空中飞翔了,怎能不让我倍感欣慰呢?
一阵汽车喇叭声和妻子的喊声交集在一起,打断了我的沉思,当我抬头眺望时,列车已经远去。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望了好久。一张书桌,儿子在那边,我在这边,共同吸取知识的甘甜和儿子小时候的那些快乐时光,已经渐行渐远。以后,不管时光如何消逝,不管道路多么遥远,一个“望子成龙”的心愿,将永远伴随我与儿子同行。
作者:宋立清,博兴县曹王镇东鲁村人,在部队服役多年,现供职于淄博市淄川区政府职能部门。爱好文学, 自1983年开始,先后在《解放军报》《人民海军报》《中国青年报》《山东工人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多篇,曾在军内外文学大赛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