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 任永旺
杜老师
任永旺
读高中时的杜老师,名字叫啥,我真的忘了,皮肤黝黑,国字脸型,中等身材,总穿一件深色中山装,是学校总务主任,没给我们上课,和我的交集也少。但近40年了,一件小事儿让我终生难忘。
1979年秋季,我到离家不远的望田上高中。那时是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基本上处于经常停电状态,学校也不例外。学生上晚自习,只能靠一只墨水瓶做的煤油灯照明。煤油灯灯光昏暗,但同学们都十分刻苦,自觉性很强,不像现在的学生上自习没老师看管就乱成一锅粥。那时一个最大的福利是学校给学生免费提供煤油,说是煤油灯,今天想起来可能烧的是柴油,因为同学们的油灯一点,教室里烟雾缭绕,第二天鼻孔里都是烟灰,用手一抠全是黑的。尽管如此,同学们也没有任何埋怨和怪话,反而感觉很幸福。那时一个望田公社,方圆几十里,人口四五万,才招生三个班,120多人。能考上高中,也算凤毛麟角、出类拔萃。
当时,全国高校每年招生30多万,仅是当今全国硕博研究生招生人数的一半不到,还不要说今天的本科和专科招生的庞大人数了。同学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考大学,尽管当时大家对考什么样的大学没有明确定位,也不像今天的家长和学生对每一所大学都研究得十分透彻,也没有历年录取分数线作参考,那都是根据自己的成绩和实力,在老师的参谋指导下随便填写,真可谓非常随意,不管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能考上就满足。所以也不像今天要挑个好学校和心仪并且好就业的专业。刻苦努力,是同学们的本份,不需要老师督促,更不需要家长操心。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参加劳动一天,从家中带上够6天吃的咸菜,星期天晚上返校上自习。自习课就是自己学习,没有老师辅导或上课,偶有老师看一下。不到深更半夜,同学们是不会离开教室回寝室休息的。
一天晚自习时,我忽然觉得灯光越来越暗,仔细一看,瓶里没油了。我迅速跑出教室,向总务处奔去。总务处办公室里,杜老师一人正在昏暗的油灯下看书,我说:“杜老师,我灯里没油了,能不能给我添点儿?”杜老师放下书,拿上添油的提子,就着装油的大油桶,轻轻给我灌满。就是这一个不起眼的举动,让我终生难忘。那时我即将15岁,但胆子很小,既怕老师,更怕接触少没上过课的老师,这是很多当时农村长大的孩子的共性。我向杜老师道谢,迅速回到教室,继续我的学习。
时隔几十年,杜老师给我添油的事情仍历历在目,一件小事儿,让我时常心怀感动,牢记在心。
前不久通过老同学打听杜老师的情况,同学给我说,杜老师已经去世了。我接着问,你怎么知道的啊?同学说,杜老师的儿子是我们同届同学,他们经常联系。我还真记不得这事儿了,因为和杜老师儿子不一个班,我不太熟悉。如果杜老师健在的话,也年近九十了。尽管上高中时接触少,但杜老师的音容笑貌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里。那只是一件小事,我却一辈子记得,永远忘不了!
作者简介:任永旺,河南省鄢陵县人,出生于1964年11月,高级教师,在高原工作三十多年,现在格尔木市第十一中学任教。平时爱好摄影,到处走走拍拍,偶尔写点散文,抒发一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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