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洁:婶婶
【总第080003期】
婶 婶
作者:谢丽洁
婶婶是四川过来的,那年月都穷,好像四川比咱东北还穷。也不知婶怎就能让人贩子给弄过来的,谁都未敢问过,至今还是个谜。
当我结婚时,婶婶以有二十多岁,个子不高,脸被太阳晒得黑黑的。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说话很快,乍听很难听懂,习惯了也就听明白了。婶婶是个直爽热心的人,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她总会帮着做。听说和叔结婚时,她还不到二十岁,叔会比婶子大十多岁。那时,也是因为家穷,妈妈常年有病,就把叔的婚姻给耽误了。经人贩子介绍,好不容易东挪西凑弄了几百元给人家,才把婶子娶过来。
当时,婶婶的出入并不自由,就连上侧所都得看着,生怕逃掉。叔对婶婶特别好,有好吃的、好穿的总是让婶婶先用。每每看到别人穿好看的衣服,也会给婶婶买,什么红的、绿的越艳的越好。不管婶儿长得多么的难看,在叔的眼里婶婶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叔即把她当妻子又当女儿养。她的命是苦的,比黄连还苦,但她的命也是甜的,她得到了一般女人得不到的幸福。渐渐的有了孩子,也就安稳下来,她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就再也不用看管了,整天忙忙碌碌的和叔一门心思过日子。她很少提及娘家的事,过来后就失去了联系。
只是近几年,经老乡的介绍,才和家人通了音讯。父母己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姐和一个哥哥。她们的孩子也都成家立业,那儿的条件也好了,她们只是电话来往,相互牵念。婶婶一个大字不识,别说玩手机了,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写上摆在面前,都不认识。由于怕打电话话费贵,她只得东求西找让别人发信息。也许是条件或是別的什么原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回去。
近几天,姐打电话说过来看看,可把婶乐坏了,逢人就讲,这么多年还头一次听说有娘家人过来。姐姐还没来,婶婶的泪一直都未干过,是高兴、欣喜,自从接到电话就没睡过一宿好觉。
姐得坐飞机,然后再打车过来,婶再也坐不住了,站在门口不时的张望。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开进了婶儿的家门,从车上下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那是婶婶的姐和外甥女。由于路途太远,不放心妈妈,也牵挂着姨所以就跟了过来。婶儿三步并做两步扑到姐姐的怀里,她们相拥而抱泣不成声,似乎把这些年的牵挂、思念一股脑抖落出来。在外地赶回来的婶家儿子,一手拽着妈妈一手扶着姨娘,一边流泪一边劝解。中年女人也拥着妈妈和小姨哭泣,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好说歹说把她们劝进屋里。叔屋里屋外的忙活,张罗着吃食,人们也都帮忙做饭。
一晃四十来年过去了,婶儿不知偷偷的哭了多少次,是现实又像在梦中。她抚摸着姐姐花白的鬓发,再看看自已被时光催残的容颜,再也无法找回当年的面容。姐老了,自己也不再年轻,好在有生之年能得与家人相见,婶儿拉着姐姐的手问这问那,久久不能放下。
吃罢饭,婶婶忙着接送看望的乡亲们,从未见过的高兴,脸上满满的笑,发自内心的甜。
谢丽洁,女、农民、现居辽宁省彰武县。喜欢欣赏文字的美,试写诗歌,曾经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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