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朱素荣：《挖苦菜》 / 开普饭

【总第003603】

挖苦菜
文/朱素荣

初春，杨柳吐出了鹅黄色的嫩芽，草木泛青，油油的绿色泼洒了一地。青草地上，零星地点缀着一些苦菜。苦菜，是大自然的宠儿，她刚一睡醒，就从大地母亲的怀中，急切地探出了头。舒展着两片嫩叶，在春风里摇曳。

我爱极了苦菜，爱她的纯美天然，爱她的微苦清爽。洗净的苦菜，伸展着淡绿色的叶子，静静的盛放在盘中，伸手拿过一棵，在翡翠一样淡绿的叶片上，蘸一点绛红的甜面酱，入口，一丝微苦，一丝绵甜，这般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傍晚，踩着余晖，我与同事来到野外挖苦菜。我俩沿着道路两旁的田埂地找寻着。我蹲下身来，两眼仔细盯着地面，两脚几乎是往前挪移着走。别说，我竟然发现了好些夹杂在野菜中的苦菜，虽然她们只有三两片薄薄的修长的绿叶，可是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我兴奋地弯下腰，低着头，一手捏着苦菜的茎叶，一手拿小刀，手起刀落，苦菜从根部切割下来。瞬时，苦菜根茎的连接处，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汁液，粘在手指上，黏黏的，苦苦的。
我低头挖着苦菜，不多时，方便袋里已经有了一大把了。这时，听到一旁的同事抱怨：“怎么没有几棵呀！”我抬头，她已经走到了我前面五米之外了。她，戴着一副厚厚的大镜片眼镜，腰身微微弯曲，头稍稍低垂，倒背着两手，散步一样，悠闲地往前走着。偶尔，她会忽然蹲下身子，接着又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棵肥头大耳的苦菜。

我袋里的苦菜越来越多了，大的，小的，参差不齐。我的原则是，不管大小，只要是苦菜，我都会捡拾起来。挖到大的好的，我也不过分喜悦，挖到小的弱的，我也不嫌弃丢掉。同事却不这样，她规格高，要求严，小的苦菜不入她的法眼，她只是一味地往前走，找寻最好最大的苦菜。她能挖到的苦菜当然就那稀疏的几棵了。
她回头看到我塑料袋里的苦菜，惊呼：“哇，你挖了那么多了！还是你走运，那边竟然这么多苦菜。”我笑说：“你来我这边吧！”说着我们互换了位置。我发现，在同事走过去的地方，依然有不少有着三两片叶子的小苦菜。很快，同事又抱怨了：“怎么你挖的时候菜就多，我一来，又没有了呢？”
生活何尝不是这样，若匆匆地往前赶，就会忘记观赏沿途的风景。只要能沉下心来，细细咂摸生活，生活就会有滋有味。放慢速度，且行且珍惜，回头看看，静心想想，就会发现好多值得我们回味珍惜的事情。人生的旅程是美好的，关键在于，你，是否用心留意了。

作者简介

朱素荣，山东寿光人，中学一级教师，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潍坊市作协会员，寿光市作协会员，潍坊弥水学会员，寿光市女子诗社副社长。
自1993年以来先后在国内各大报刊杂志网站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简讯等多种文体的作品千余篇。作品散见于《东方散文》、《参花》、《山东文学》、《新世纪文学选刊》、《齐鲁诗刊》、《放歌集》、《潍坊作家读莫言》、《树语》、《红旗帜》、《醉酒桃花》、《圣城流韵》、《菜乡纪事》、《寿光文学》、《弥水》、《水晶心》、《弥河诗韵》、《尚海》；《中学生导报》、《潍坊晚报》、《寿光日报》等。代表作散文集《芳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