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中1997届校友:毕业20周年聚会记
【往期回读】
毕业20周年聚会记
丁中1997校友 储晓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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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洗刷刷完毕后,已经很晚了,在思索今天又玩了一次穿越,从一处穿越到另一处,工具不再是叮当猫的时光机,而是滴滴专车,似乎此刻还没缓过神儿来。
早间起床后,天气如预报的那样,是多云。我按照计划,瑜伽完毕后,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滴滴了一辆车,目的地是高中母校——丁中,这次是真的,要去赴一场二十年未见的约会了。
去的路上一直微信询问静同学,和她一路坐大巴回学校的同学们,是不是已经到了?我害怕自己提前到了学校门口,没有一个人认识。
滴滴车在穿过丁沟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时,我非常疑惑,这是我曾经走过的那条道么?如今怎么看上去这么狭小?还短了许多?
选择在母校那座桥头下了车,试图走几步感受一下当初;这条唯一的小路边停满了小轿车,看来来的同学们已经很多了。快到学校门口,一眼认出了滕同学,主动叫了她,不管她认不认出我,总算可以有个人一起进校门,平了自己那颗有些紧张的心。
静已经冲出来作迎接我的姿势,中国好同学就是这样热情!我还在犹豫什么呐,赶紧去领衣服换上。欢迎站牌处秋风萧瑟,爱红同学还是那么老实巴交,作为筹委会的文科班接待员,她小声跟我说话,告诉要在哪儿登记、签字。
回头看看那些已经换上了橙黄蓝等五色纪念服的同学,更加陌生,不敢开口认叫。风很大,吹得笑得有些尴尬的脸没处躲。想要破解不被人认识的尴尬,那就得自己大胆地去认出别人,于是跟静和丽萍同学小声说那应该是谁谁谁,然后点头朝那位笑笑。
沈同学一脸皱眉地抱双手于胸前,还是那个老样子,在属于我们的队伍面前晃悠悠,眼神儿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再抬头望望天空,似乎在思考这个名字与他脑中的记忆对不对得上号儿。
老班到了,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男同学们上前寒暄。周围的声音都不是很大,没有想象中那种二十年未见的狂热的激动,难道是我错过了?还是人到中年的惯有的冷静?
我又看到了亲爱的老乡同学咏梅,手拉手躲在了一处无风的地方闲聊。并和另外一堆不是文科班的女同学们,彼此进行着介绍;我知道她们此刻也跟我一样,希望自己在别人的主动问候声中,启动彼此熟悉的记忆。可爱的一起吃半斤饭的桂萍美女到了,我们俩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这份熟悉感,还是当初高一(2)班时一起忙着互相打饭时的样子。
要按高三班级归队。在间隙,我主动走到忙着拍照的广祥老师面前自报家门。他好像有些意外。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又自顾自地回到班级队伍,跟新到的秀丽同学打招呼。
一圈儿下来还是有些尴尬,因为好像找不到话聊,只能礼貌性地站着听着点着头。王玥同学变化有些大,我在开启记忆内存,跟她聊起她从前那个要好的朋友。静同学还在关注手机,还在联系是不是有同学在路上。人群形成了河两岸的架势,岸这边的看着岸那边的,互相小声地与身边人交谈。
按照流程,终于到了第一波儿合影留念的时刻,才发现文科班的人来得真不多。
进入班级坐下后,曹同学忙着解释一些同学不能回来参加二十年聚会的原因,我们当然能理解。老班作了简单的学校建设方面的介绍,留下了以后多搞聚会的期许。
每个班邀请了当年的任科老师到场。我们一个个走上讲台作简短的自我介绍,同学们自觉地短到只说三个要素:自己叫什么名字,在哪城市工作,欢迎到时前来骚扰!
文科班的学生什么时候这么精简了?这完全是数学老师教出来的语音风格啊?!
我觉得自己一反常态的,成了文科班的“优秀”话唠,成功地超过了三句模式:我是坐第一排的钉子户;我记得语文老师临考前说过的四个字;我跟了老班三年,崇拜了老班三年。又说:我今天来学校的路变短了,当初拎着米袋来上学的路真的很长,为什么?
讲台下的同学们回答我:因为你长大了!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是笑得眼角的所有皱纹开出了花儿——我长大了!二十年没敢回母校,现在是因为我长大了,才有了胆量!
楼前的桂树正香气逼人,此刻教室里坐着的,也都是长大了二十年的、成为社会重要生力军的一届丁中人,正值人生最最精华的阶段,恰同学少年,归来仍是少年!
随着第二波教学楼前的合影结束,我们一路沿梧桐道去往了饭堂。此刻的梧桐道尽头,已经不再是住了三年的女生宿舍,饭堂也换到了桥的那一边,很难想象当初被地理老师担忧了很多年的三洋河,如今穿校园而过,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校园比当初的小了呐?难道还是因为我长大了?
饭后校区又转了一圈儿,还是觉得拥挤的建筑物挤小了记忆中的母校。老班邀请我们去他的校长室一坐,亲自端茶倒水,看看,我们还是没有长大,连这还要老班照料。
回到梧桐道的南端,原先校办工厂的方位,有了一片新房。报告厅内,我们一起聆听老师们的感慨,掌声一波儿接着一波儿。
质朴无华的丁中“养花人”,无论身居何职,在校园里、在母校人面前,永远敢讲真话;才不管是教化学、教物理还是其他,站在台上就能随手拈来一段人生精华。叹我大丁中人,何等才华横溢!
当初的年级学霸、去了清华的丁同学,应该是很熟悉给全年级同学读自己感想的套路了,因为他二十年前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可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今天听得倒是认真。
他说,电影《夏洛特烦恼》里穿越的时间是1997年,这一年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但最最重要的事,就是我们在座的丁中人也正式参加高考,正式离开母校的怀抱,正式开始人生的旅程!
对,从那年开始,我们才正式慢慢长大!
兵分几路后,我们离开学校,去往了江都市区的一家酒店。在音乐与酒的烘托下,这群聚会的中年人们,好像才从二十年的僵冻状态慢慢苏醒,一首《朋友》释放了少年情怀,现场的气氛开始升温,欢呼声掌声一起又一起……
拿捏氛围到位的女主持,安排到场的所有老师上台,而我们近二百号人,全体起立,向他们深鞠躬……控制不住了,真的控制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当我抬头看上台上,那位光头的男老师正强忍着红红的眼眶。这就是当老师一辈子,最最值得骄傲与幸福的时刻吧!
男同学们冲上台去与昔日师长拥抱;碍于都是男老师,没有见到女同学们冲动,应该都和我一样,在台下默默感动!主持人说有个小伙子哭得稀里哗啦,顺着话看去,是丁学霸。
没想到丁学霸来餐桌前巡回敬酒时,会说记得我的名字,这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哈哈!我除了记得他外号“三角”,还有喜欢吃花生米被当时的咱们班女生效仿(以为那是学霸聪明的源泉)。另外记得一件应该谢谢他的事儿,就是放寒假后,足球场踢球的他被老班逮住,安排替我送行李去车站的事。老班和他都不记得这件遥远的小事儿了,车站到学校,那条长长的路啊,一直在我的记忆里……
长大了,路变“短”了,记忆却被拉长了!
那个在操场边无人时潇洒吹着口哨的假小子,也不见了;她吹的就是今晚我唱的——小小少年!
【作者附言】夜深了,回家的中年人们,各自在群里发来了平安抵达的信息。小小少年也该入梦了,把今天的记忆打包压缩一下,放进内存空间。顺便捎给那些未到场的同学,希望在他乡或是故乡,一切安好!10月3日记。
【广祥备注】作者储晓妹,丁中1997届校友,今在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本月3日,她所在的一届同学举行毕业20周年聚会活动,她参加了这次活动。
安好,世界!安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