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读书笔记||“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

《三国志》在写张飞的传记时，拿他和关于作了比较，说“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说的是关羽和张飞的性格刚好相反。关羽对属下很关照，但和士大夫关系不好；张飞尊敬地位高的人，而对自己的属下太残暴。我们知道，张飞后来也是吃了性格的亏，他的属下张达和范强杀了他，投降了吴国。

请大家注意，原文说“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这里有两个词“君子”和“小人”。今天说君子和小人一般指的是人品，道德高尚的是君子，道德败坏的是小人。而这里用的是本意，不是今天的引申义。君子和小人的本意是指地位，而不是道德。地位高的是君子，地位低的是小人。

《诗经·采薇》说：“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里的君子和小人用的就是本意。君子是指军官将领，小人是指普通士兵。

可见，君子和小人的本意就是指人的地位不同。我们都知道，古代最初只有地位高的人有受教育的权利，而且对地位低的普通人存在歧视。所以人们想当然地认为，那些地位高的人，受的教育好，道德也高尚；反之，普通人没有文化，道德也不高尚。于是，这两个词又有了引申义，道德高尚的是君子，道德败坏的是小人。例如，《语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等等，这些话里面的君子和小人就指的是道德，而不是地位。

我们今天当然要批判古人的这种错误认识，事实上，地位高的人道德不一定高尚，地位低的人道德不一定败坏。但是，我们要区分古汉语中这两个词的含义，它们在不同的场合意思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君子和小人用的是本义，指人的地位；还有的时候，它们用的是引申义，指人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