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酉藏书传千古———与粟登翔先生商榷（二）
大酉藏书传千古———与粟登翔先生商榷（二）
辰溪大酉曾藏书
即然辰溪有座大酉山，那么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这究竟是一座什么样的山。
道光《辰溪县志·古迹志》载：“藏书室：城南里许大酉洞中，相传周穆王藏书于此，明正统时，有樵夫入石室见书，白县令取之，应手即灭。”清代雍正进士、曾任陕西白河县令的唐效尧（辰溪人）于乾隆二十八年（1763 年）游大酉洞后写有《游大酉洞记》：“大酉洞者，秦人藏书处也，或又曰穆天子藏书石室。 《道书》载，封禅大酉兴焉，次之二十六华妙洞天。……缘溪而行，野芳袭人，溪迥步纡，失来之处。及入洞，一小碑嵌石罅中， 刻“小小酉”，明贤令曹公行健题也。崖上列碑甚多，甘泉湛先生（湛若水）阳明王先生（王守仁）及吾郡麻阳太仆满公俱有题咏，余碑或划或断，字多浸漶，不可读，乃知昔之人之游者，皆即以此为大酉，而其秘焉者固已久矣”。这是当地史料和知名人士的记述。
我们再看一下外籍官宦名士的记述和题咏：诰授中宪大夫、分巡湖南辰、沅、永、靖兵备、前知辰溪县事的赵文在，于道光元年仲夏为辰溪县志所写的序中说：“况大酉本来藏书之地，为辰邑胜区，书院以大酉名，又肆业其间者当顾名而思，以争相砥砺。”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被贬官朗州（常德）司马时曾游览大酉山，题有《谒辰溪大酉山善卷祠》：“先生见尧心，相与去九有……。”明代著名思想家、心学理论创始人王守仁(王阳明)于正德年间（1508 年）贬官贵州龙场时，道经辰溪写有《辰溪大酉洞》：“路入春山久费寻，野人扶病强登临……。”明永乐进士、礼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薛瑄，宣德年间以御史监督湖南银矿开采，在辰期间有《大酉洞》诗：“石室何年辟，江空久不扃，灰飞丹灶冷，书朽碧苔零……”明万历进士、工部主-120-事、广西按察使、浙江余姚人叶宪祖，有游《大酉洞》诗：“家有遗书少能读，十年风尘渐枵腹，常思一乞造物灵，特赐奇编豁双目，大酉名字天下奇，中有藏书愿见之……”清乾隆进士，辰沅永靖兵备道纪虚中在《发辰溪》诗里写道“……悬崖低压艇，急浪动摇云，大酉谁藏卷，壶头此驻军……”。在另一首《辰阳感怀》里写道：“辰水雾深无过雁，酉山洞曲有藏书。”清代诗人吴瑛有《大酉洞》诗“九峰高耸浸涟漪，郁郁晴岚杂紫烟，草没丹池沉大药，云封石室秘奇篇……”这些诗篇都对大酉藏书之事进行了记述和歌咏，它们与各种史料互相应证：辰溪大酉山的大酉洞即是我国古代著名传说“二酉藏书”之一，这是一个无可争辨的事实。
至于辰溪大酉洞为何后来逐渐沉寂下来，那是因为辰溪地处西南孔道，往来官宦“游览者众”、“为地方病”，因而“私闭其门”，而以离城十里的唐家山之洞为后洞，这就是大酉洞又有前、后洞之称的原因。粟先生指责满延长先生说：“他把祖宗满朝荐拜辰州沅陵二酉山，写下古诗事实及古书记载大酉山的系列史料的帽子，都戴到'大酉山’上去了”，这更是一种无稽之谈。事实究竟如何，我们还是看看历史记载。明太仆寺少卿满朝荐（麻阳人）曾任陕西咸宁县令，其性诙谐，为官清正。明天启六年（1626 年）春，66 岁的满太仆游览了辰溪大酉洞，并写下五首律诗《辰溪县志·古迹志》是这样记载的：“满朝荐大酉争鸣-121-创刊号诗碑：城南十里，唐家山后洞门内碑首刻：丙寅春游大酉洞，遍阅前后门以了夙愿，得口口诗五首。”《辰溪县志·艺文志》记载了其中两首：一、“几年愿作采真游，大酉幽华四望收。紫药灶寒留虎踞，丹书室浥衔龙湫。纵横玉笋积三岛，宛委烟灈澈九坵。坐久徘徊怀远迹，新芳桃李对岩头。”二、“未知何代辟鸿蒙，旷览周遭兴不穷。空洞蜿蜒穿地窍，玲珑黛碧透天工。修丹羽客呼仙兔，遁世幽人驾懒龙。日驭风衫囊胜景，狂呤端不负豪雄。”这两首诗现在被沅陵县将标题中的'大酉 ' 改为'二酉 ' 后，与其他数首歌咏大酉山的诗一起堂而皇之地刻碑立于小酉洞前。辰溪县志为何只记载了其中的两首呢？这是因为其他三首“字迹没漶，不可读”，但《古迹志》里还是把另三首残存可辩的句子记录下来了，兹抄录于后：“胜日来搜大酉观，风尘涤尽道场宽，崖扉瑰丽天开画。……孔精象处玉堆攒，逍遥忽忆平侣……溪舟泊抖春衣淡，……日 空荡翠微山……”
我不知粟先生所说的满朝荐游“二酉洞”的诗根据何在源出何处，但我们仅以诗碑上的小序就足以说明他所游览的是大酉洞而绝不是沅陵的所谓“二酉洞”，更不用说残存的另三首诗句了。“遍游前后门以了夙愿。”这个“帽子”戴在沅陵小酉山上合适吗？小酉山有前后门吗？再从诗的内容来看,“几年愿作采真游，大酉幽华四望收。”这还说得不够明白吗？“紫药灶寒留虎踞，丹书室浥衔龙湫，纵横玉笋积三岛，宛委烟灈澈九-122-坵。“紫药———仙人治药、丹书室———炼丹和藏书室、三岛一一纵一横的沅江和辰水将辰溪划分为三片形似三岛，九坵———本书名即九州志，但此片又可作九峰解，即大酉山九峰岭。这些与小酉山扯得上边吗？主张多读书、要追踪历史根据的粟先生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指鹿为马，硬说满朝荐的诗是游“二酉山”所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