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中有'象'和'意'是什么意思?
在书法史上,最早提出书法'意象'这一概念的人是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张怀瓘。他在《文字论》中这样说到:
探彼意象,入此规模,忽若电飞,或疑星坠。气势生乎流便,精魄出于锋芒。观之欲其骇目惊心,肃然凛然,殊可畏也。
从这里可以看出,书法中有了意象的支撑,就为其找到了生命的支撑,这是对书法的本质意义提出了可贵的理论依据。而在此之前,历史上只对书法中的'象'和'意'是单独表述的,并没有把它们联贯起来使用。那么,书法中有'象'和'意'是什么意思?
'象'的意义
'象'的起源很早,在《周易系辞》中说是'立象以尽意',象是卦象,表现为阳爻和阴爻两种符号的组合,是事物在变化发展中的一个规律现象。
《易传系辞上》,它是这样说的:
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
《易传系辞下》进一步说到:
古者疱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圣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象本来是指一种大兽的名字,但先贤对八卦的起源作了解释,说明'象'是取于天的,象征吉凶祸福的一种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古人在预测天气、狩猎等事之前,都要以求圣明之德,这既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与安慰,也是把自然世界的现象与之相结合的产物。
'象'后来引用到书法艺术之中,是指形象、模拟的意思,例如甲骨文中的文字多是象形的形式而存在的。从目前发现的资料来看,对书法中'象'的关注起源于东汉时期。
'意'的意义
'意'是指人们对事物态度的看法。书法中的'意'最早表述于魏晋时期,它是指由书法的'象'所产生的意境、意趣、意味等。例如从王羲之遗留下来的片语中有这么一段话,可以表明他对书法中'意'的关注:
须得书意转深,点画之间皆有意。自有言所不尽。得其妙者,事事皆然。
王羲之认为,书法不仅仅是字形的表现,更为重要的是要从点画之间开始,让书法更有意味,更为妙趣。
'意象'法则
现在,我们可以从张怀瓘对'意象'的描述中得知,意象,是指书法中在'象'的支撑下,达到载'意'现象的完成过程,也就是说,'意'与'象'看起来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但二者不可或离,没有无象之意,也没有无意之象。
书法艺术中,人们往往用'象'来表现其'形',有了'形',进而表达某种'意','意'是建立在'形'的基础之上的,这也是书法艺术审美的一个关键要素。
'意象'的表现
从古代遗留下来的书论思想来看,书法中的意象是始于自然现象的,他们往往把意象与社会中的自然现象联系起来,表达书写所产生的一些'意味'之妙。张怀瓘在《文字论》中有一段自述,可以看出他对书法生动形象的描述:
仆今所制,不师古法,探文墨之妙有,索万物之元精,以筋骨立形,以神情润色,虽迹在尘壤,而志出云霄,灵变无常,务于飞动。或若擒虎豹,有强梁拏攫之形;执蛟螭,见蚴蟉盘旋之势。
从点画之妙,到人的筋骨、神情,再传递到虎豹之力,这一系列的描述,让书法活动更为有趣,这种'趣'正是书法先要'立象',再到'传意'的过程,赋予书法的生命,再现它的神采之气。
由于古人为了说清楚'意象'的真正意义,使用了很多非常复杂的论述方法,但是,对于学习书法的人来说,'意象'也可以将它简单地拆分理解,'象',可以理解为字的'形',也就是字形、结构等,'意'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意境'、'意味'、'意趣'等,以此来说,'意象'就是以字形结构为特征的书写意味,例如我们常说的'字如其人'、'书法很有味道'等,只要这么理解的话,'意象'也就显现得不是那么复杂了。
那么,书法中的意象实现起来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打好根基
所谓根基,就是古人遗留下来的经典作品,每个人在学习书法时都要按照古人的这些作品进行临摹学习,这个阶段可以是枯燥的,烦闷的,但是,如果缺乏了这个基础,后面再怎么弄都是一事无成的。
米芾在成人以前,在学习前人书法时是下了非常多的功夫的,也并不为众人所知,当有一天,他写了一幅作品示人时,人们都以为他是从古人那里集的字,并不认为是他所写。这就说明米芾学古、临古的水平是非常高的。
学习古人书法主要是从点画、字形结构、章法、风格等学起,因为这些是必须要学习的,也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才能在用笔上获得更好更多的方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用笔才是学习书法的关键。有了好的用笔、字形结构,书法中的'象'才能立得住。
学会变化
书法的精妙在于变化,有了变化的书法,才会显现出它的神采的意味。但是,变化并不是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它也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个规律就是'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才能妙笔生华'。为什么古人总是认为书法是'余事'?因为他们的'正事'是读书。
只有胸中有了'内容',才能在书写时致以变化,这时的变化就会游刃有余,胸有成竹。'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书法通过'千变万化'仍然会表现出它的'意趣',如果腹中无书,变化变少,情趣也就缺乏了。
总之,书法中的'立象示意'是以文字的形体为载体,通过以人的精神世界所展示出来的艺术境界,没有'象'的根基,'意'也无法体现,同样,书法中缺乏'意'的趣味,'象'也就失去了它的本质意义。因此说来,对于学书人而言,既要在书法的形体结构上打牢基础,通过自己的修养能力展示其中的艺术境界,才是学习书法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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