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笔谈146:正直总是得罪人,如寇准被无德、无能和犯法者惦记

本号(纪岩松)打算以连载的形式,从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为基础,用通俗语言、清晰逻辑再现北宋100多年政权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笔谈:北宋王朝盛世梦》。今天是原创第146篇。


寇准回朝后,就全力配合宋真宗赵恒,奉迎天书、大作道场,于南郊大祭天地,然后大赦天下。一轮祭祀搞下来差不多半年时间。

他开始考虑朝政了。

此时,中书是他、向敏中、丁谓和李迪枢密院方面,马知节病逝,曹利用为枢密使,丁谓也兼着枢密使,任中正、周起为枢密副使,曹玮为镇国军留后、宣徽北院使兼签署枢密院事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半年时间里,他无意间又得罪了许多人,而政敌们开始联手了。

溜须拍马的由来

寇准首先得罪的是丁谓,而这完全源于一次拍马屁。

拍马屁有很多种方式。

比如私底下送钱送物,这叫贿赂,是通过经济利益拍马屁;

比如工作上刻意奉承,这叫配合,像丁谓修建玉清昭应宫,是通过曲意逢迎来拍马屁;

当然,还有最低阶段的拍马屁,比如当众嘴里抹油、甜言蜜语、卑躬屈膝、拼命巴结,在一些地方,这叫擦鞋或叫溜须。

最后这种溜须方式,由于是当众,而且比较低级,有时很难让人接受,所以主要发生在所谓低素质人群中

很不幸,溜须这个动作和词语,就是由丁谓和寇准这两个天才人物创造的

寇准,可是丁谓的恩人。现在一起共事了,丁谓自然会小心侍奉。

我们想象一个场景:一次中书会餐,寇准不小心把汤汁弄到胡须上了。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丁谓眼疾手快,马上起身过去帮他擦拭。

换做一般的人,可能并不在意,甚至十分享受这种奉承。这事就算这么过了。

但寇准没有。

岁月几多变迁,人性却从未改变。寇准一如既往地恃才傲物,皇帝脸色有时他都不看,怎会看得起如此下作之举?

所以,他看着丁谓的奉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并毫不掩饰耻笑道,参政乃国家大臣,就是为长官拂须的?

看着寇准当众赤裸裸的羞辱、厌恶、鄙视和不屑,丁谓羞愧难当进而恼羞成怒。他自负才气过人,不料讨好长官却被耻笑得下不了台,做官做到参知政事了居然还受这种气!既然你不中意我,我发誓,今日所受,日后必须加倍奉还!

寇准没有留意丁谓望过来的那双发红的眼睛。

人的心是红的,眼是黑的,一旦眼睛变红,心就变黑了。如果说,丁谓以前作为“五鬼”之一,还只是行迹诡秘、劳民伤财而已,并不直接害人,那这里就是他的转折点——由鬼转奸。

就是看不起你

丁谓很快找到了知音,同为枢密使的曹利用。

在寇准看来,曹利用就与王钦若一样,是当年澶渊之战的坏事者。而上次寇准复出任枢密使时,曹利用居然还是他的副手枢密副使!

曹利用当时的工作环境是这样的:

每当讨论个事,他一发言,寇准就立马打断,说,你这一介武夫,懂什么国家大事!

曹利用无辜地望去,只见寇准对射过来的眼神,满满的都是蔑视。

这就是历史积怨。丁谓、曹利用合作意愿达成,加上本就与丁谓交好的枢密副使任中正,丁谓的势力慢慢地壮大了。

得罪后党

寇准并不明了其中局势,相反还得罪了后党——宋朝开国以来第一次形成的后党

赵恒身体日差后,有时神情恍惚,有时说话很不利落,许多政事就由刘娥代为处理了。刘娥本就十分聪慧,又喜欢干预政事,赵恒逐步成为了名义上的皇帝。

而寇准与王旦、李迪一样,一直不大瞧得起这种出身的女人。越见她势大,寇准越要压制。终于,两人结怨了

刘后有族人在四川横行霸道,侵占百姓盐井,事情被爆出来。由于有刘后这层因素,赵恒自然想赦免其罪。但寇准坚决不同意,他要求一定要绳之以法。

从道德和法律的角度来讲,寇准完全没有做错。但他忘记了,政治斗争有时是不讲道德、不讲法律、不论规则的,只讲利益、只论成败。这就是政治的残酷无情。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后党对寇准彻底失望了。这一派有刘后,有时任马军都虞候的刘美,有翰林学士钱惟演。而钱惟演正是刘美的大舅哥。

单纯看寇准与丁谓阵营的比对,似乎势均力敌。因为寇准这边,有素来交好的李迪、周起、曹玮,以及翰林学士杨忆;丁谓只是跟曹利用、任中正交好。

寇准估计也是这么判断形势的。但我们不能忽略的是,寇准同时得罪了后党和丁谓,他们联手了,中间人正是钱惟演

为巩固联盟,丁、钱两人还结为亲家。

可以看到,两派阵营各有中书、枢密院人员及一个翰林学士。因为赵恒真的基本无法理政了,他需要依靠中枢重臣,而枢纽正是代表皇帝起草诏书的翰林学士。

那寇准能赢得这次斗争吗?很快就会出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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