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儒║凤凰山赏雾(散文)
下岗、失恋、参加公务员考试面试被“刷”……我的心情糟透了。
解闷,网上溜达,在“逍遥驴谈”网站看到一个网友发起的召集:“结伴登凤凰山。”
我头脑一热:上山去散散心吧!
当攀上珠海凤凰山主峰,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所有的语言都在张嘴的瞬间凝固:一片片,一缕缕的雾从山下直往山巅涌,万马奔腾,不绝如缕。
山巅上的雾气并不是混沌一片,而是丝丝缕缕界限分明,几乎每一团雾的颜色、形状和移动的速度都不同。细细望去,雾中还飘着亮亮的小水珠,带着微咸的海腥味迎面扑来,就像儿时母亲为半睡半醒的你掖好被角,就像恋人的嘴唇轻轻滑过你的眼尾眉角。同行的网友们都不自觉地张开了双臂,仿佛迎着风向一转身,就会化作无拘无束的海鱼,化作自由自在的野鸟,随雾气飘去。
从山顶望下去,奔涌而来的雾气,遭遇突兀巨石或挺拔树梢,就会随着受阻的气流回旋萦绕,变幻万千,时而如巨蟒出洞,时而如马跃天山,时而如仙人指路,时而如鹰击长空……
尽管寒风冻得手脚直打抖,但我们都不忍离去,伫立风中赏飞雾,让人想起庄子笔下“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藐姑射之山”神人,想起写下“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苏东坡。
还想起王昌龄写的一首诗:“沅溪夏晚足凉风,春酒相携就竹丛。莫道弦歌愁远谪,青山明月不曾空。”好个青山明月不曾空!不禁心生感慨,我遭遇的逆境又算什么!幸福究竟是什么?一个遭遇坎坷遭遇挫折的人,只要有通达乐观的生活态度,无论是身处何等境遇,他都能从自然美景中得到安慰,得到满足。
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累赘,惟有全身心去看去闻去嗅,用舌尖去捕捉雾的轻柔,用心跳去追随雾的节奏,你才能体会到心灵涅槃般的享受。
记不清当天是怎么样下山的了,但是两年过去了,凤凰山的飞雾美景还历历在目,赏雾的顿悟改变了我失衡的心态。
(本文草2004年2月,发表于2010年7月18日《珠海特区报》“笔记博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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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彦儒,广东省梅州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获广东新闻奖、首届报业文学奖年度长篇小说奖,著作有散文集《印象兴宁 水墨珠海》、长篇小说《白天失踪的少女》、理论专著《新闻课:如何学会与读者拍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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