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深深地伤害过她

昨天早上看到要去参赛的运动员们很是亲切,我就和她们多说了几句话,叮嘱她们要为自己的成就感而战。其中有四个是我去年教过的,其中两个孩子看到我就挽住了我的胳膊,跟我说个没完,要参加什么项目啊,等着我给她们买奖品啊,叽叽喳喳地像活泼的小鸟。而一个孩子就明显地和我疏远,我喊她,她就躲在别人的后面,越喊跑得越远,因为要去教学楼检查考场情况,我就没有细问,但是,一天来心里很是疙瘩。

今天下午开完全体职工会,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她们三个。那两个活泼的孩子(分别是八二班的薛志敏和夏艳艳)还是一如既往地和我亲近,而另外的一个八一班的叫肖懿新的女生依然躲在她们俩的身后。看来机会来了。我和她们三个说话,问比赛情况,她俩很自豪地告诉我:女子团体第一,肖姑娘躲着我,不哼声。我就问肖孩子,“孩子,你是烦老师还是怕老师?”完了,她一听,单独问她话,头低得更很了。她们俩也感觉到了尴尬,就推她说“说呗,老师不是问你了?”我能感觉到懿新的那种想逃的痛苦,当着那么多人问为什么。

“你们比赛一定累了吧?走,去我办公室歇会儿”说真的,我生怕懿新会趁机溜走,但是,欣慰的是她跟上去了。

简单问了一点比赛的事情,我就把她们俩人支走了。懿新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慌,或许,她对我是很怕的。

她是八一班学生,去年是七一,擅长跑步和三级跳。因为体育生训练的时间比较长,她的文化成绩相对弱一点。她的同桌是张玮玮,一班的班长,很优秀。我们经常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她和一个比她差的学生做同桌,或者差不多的学生做同桌,就不会突出她的弱势了。凑巧的是,她一年都没有换同桌。所以,看到成绩比张玮玮差很多,听课习惯却更差的肖懿新,我一共提醒过她五次或者说批评过五次,都是因为她上课说话或者没有及时记笔记,也曾经因为她的书法漂亮表扬过她三次。不同的是,提醒或者说批评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表扬的则是同时几个人。或许,在她的心里,我是不喜欢她的。但是,我真的喜欢她,并且希望她能向张玮玮同样优秀,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去提醒、去叮嘱:”拿出笔记本,记笔记”“不要再贪玩了”

现在的她站在我的面前,不敢抬头看我。我又一次问到:孩子,你是烦老师还是怕老师?她沉默,我等着,她还是沉默。

我又换了一种方式,我对她说:“如果你同意老师的观点,你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好吗?”她点了点头。看来有转机,我看到了希望。我问到“你讨厌老师吗?”她很快地摇头。“好,那你怕老师吗?”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又是沉默。我决定换个话题,聊家常。

事实证明,这一招很好使。她最初还是点头摇头,但很快就开口说话了,先是一个字的“嗯”,然后是“十岁”的两个字,接下来就更多了。我了解到她有个十岁的弟弟,在老家四厂上小学,不喜欢跑步。她的爸爸一米八多,高中毕业,在外面上班,妈妈个子不高。她本人的数学和英语现在都学得不是太好,但是,同桌依然是张玮玮等等。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她的头由最初的向身体后方扭着变到了正常状态。我对她说以后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们要经常说说话,她竟然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嗯”了。看来,她不再那么恐惧我。16分钟过去了,我把她送走,临走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没有拒绝,尽管身体还有点僵硬。但我知道,她已经接受了我。

她并没有直接用语言表达我对她的伤害,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我伤害她的证明,我非常抱歉。

在教学的过程中,我们又有多少次打着“都是为你好”的牌子对学生进行了伤害。语言是一把双刃剑,良言胜似春风给人送温暖,恶语伤人堪比寒冬还彻骨。如果她没有躲在别人的背后,如果她的眼神不是那么地游离,或许我根本不知道我伤害了她,或许我还会继续伤害更多的学生,而我全然不知。

所以,请老师们多反思自己吧,反思有没有打着爱你的旗号把学生伤害地体无完肤。让我们放下所谓的架子和所谓的尊严去反思,去和身边的人和解,去请求他们的谅解。

爱,就用正确的语言。爱,需要反思。

爱是教育的真谛,请正确去爱学生,爱教育!谢谢我的肖懿新,也表示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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