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天龙《小笑话》《散文:爱情与亲情》| 非常摄影《摄影作品展》
(插图系非常摄影的摄影作品)
学生招生标题
男知了逃跑了啊!
家旁边的公园是我和外孙匡欢乐捉知了的好地方。知了有的会叫有的不会叫,乐乐很不解。其实,只有雄知了会叫,但说雌雄,乐乐懵懂。于是我告诉他,男知了会叫女知了不会叫,并告诉他如何区分。
再去捉知了,匡欢乐就提出要求:“外公,要捉会叫的男知了。”我乐悠悠地答应。
有时我动作慢了,知了会惊叫着飞逃而去,这时守在一旁的匡欢乐就会失望地喊道:“嚯,男知了逃跑了!”
爷爷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将满四岁的孙子匡欢乐爱找爷爷玩。
这天孙子匡欢乐又来了,一进门就高喊爷爷,可是有人应却不见人影。后来奶奶告诉他,爷爷在卫生间里。孙子匡欢乐紧走几步,到了卫生间门口,可门却关着。孙子匡欢乐欲推门,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奶奶,爷爷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你玩个博士研究生出来看看
十岁岁的孙女匡欢乐暑假疯玩,整天不着家,可把她奶奶急坏了。
一天,趁孙女匡欢乐还未走,老伴对孙女匡欢乐说:“放假了也不能光玩,要在家复习复习你学过的知识,上中学后也轻松些。”
孙女匡欢乐却不以为然,大言不惭地说:“奶奶你不懂,会玩才会学习,脑袋越玩越聪明,玩是开发智力和活力,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学习。”
奶奶说不过孙女匡欢乐,只好顺着孙女匡欢乐说:“那就好好玩,给我玩个博士研究生出来。”
宰相肚里能行船吗?
“我是宰相吗?”
小孙女匡欢乐吃饭挑食,不吃蔬菜,水饺都要把馅剥出来。
一天,我包了三鲜水饺,韭菜绿油油的,金黄的蛋皮和红艳艳的虾米点缀其间,色美味佳,她就是不吃。我抱起她站到锅前说:“你看锅里漂着的水饺像不像一只只小船,快点让它们游到你的小肚子里去吧。”
她转头问我:“那我是宰相吗?”
我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不是常说宰相肚里能行船吗?”
我伸出大拇指连声说“是是是”,随后她乐呵呵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小孙子匡欢乐的连续梦
小孙子匡欢乐迷上了动画片“小猪佩奇”,每天晚上追着看,第二天早晨就赖着不起床。
那天早晨,小孙子赖在被窝里睡懒觉,我把他叫醒后,他噘着嘴说:“爷爷,你把我的好梦搅没了。”
我问他做的啥梦,小孙子说:“我正和乔治玩游戏呢,被你捣乱了……”
第二天,小孙子又睡懒觉,我过去推醒他,他不高兴地说:“爷爷,你真讨厌,我正和佩奇商量去见女王呢,又被你弄没了。”
我觉得好笑:“你咋天天做梦呀?”
小孙子眨巴着眼睛说:“爷爷,我做的是连续梦。”
匡欢乐祖孙一块摘了
星期日,我和上大班的孙子匡欢乐回乡下老家院里摘石榴。
快摘完了,我说:“明年我再和你来摘。”
孙子一脸疑惑地说:“爷爷,咱一块摘了吧,省得明年再来!”
匡欢乐关爷爷的禁闭
那天,为了一件小事我和老伴争吵起来,而且越吵声越大。见我们争吵不休,旁边的小孙女匡欢乐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批评起我来:“爷爷,你是男子汉,怎么和奶奶吵架呀!”说完用力把我推进旁边的卫生间,然后关上门在外面说:“敢和奶奶吵架,我就关你禁闭。”
没想到孙女会来这一手,气消了的我忍着笑一个劲向外面的孙女说好话,求她把我放出去。可任我怎么说情,孙女守护在门外就是不放我出去。
直到老伴替我说话了,小孙女才把门打开,气哼哼地说:“要想和我好,首先要跟奶奶好!”
我是孙女匡欢乐的宝奶奶
那天晚上我有点入睡困难,五岁的孙女匡欢乐钻进我的被窝说:“奶奶老翻身睡不着,让我搂您,哄您睡觉觉吧?”
我觉得好笑:“奶奶能将你搂进怀里,可你搂不下我啊?”
“那我就搂您胳膊呗。”孙女说着,一只手搂我的胳膊,一只手轻拍我胸哼哼催眠曲,“孙女的宝奶奶,您快快睡进梦中……”不过,隔代亲情的甜蜜,还没让我享受到3分钟,孙女竟自己先睡着了。
匡欢乐你得管我爷爷叫师傅
小孙女匡欢乐去她姥姥家待了半个多月后学会了用手机玩游戏。我问她:“匡欢乐,你玩游戏是谁教的?”
她回答:“是我姥爷教的啊!他还管我叫徒弟,让我管他叫师傅呢!”
我嘿嘿一笑说:“我还不会玩游戏呢!你教教我行不行?”
她“哦”了一声后又歪着头看了看我回答:“爷爷,行是行,不过,你得管我叫师傅!”
古今文化名人们离别的爱情与亲情
在站台上,等待远方的火车。身旁一对情侣,风吹起女孩鬓角的秀发,男孩伸手轻抚她的发丝,仿佛弹拨一根根琴弦。我看见,男孩眼中潭水一般的忧伤与深深的不舍。不知道,他们是短暂的分别,还是永久的别离。相看两不厌,惟有一双泪眼。此后,读到一位诗人的诗句:你的秀发,是离别的琴弦……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是生命中最婉转低回的乐章吗?爱情也只有在两种东西面前,显得百转千回、荡气回肠。一是光阴,二是离别。
画家黄永玉对表叔沈从文说:“三月间桃花开了,下点毛毛雨,白天晚上,远近都有杜鹃叫,哪儿也不想去了……我总想邀一些朋友远远地来看桃花,听杜鹃叫……”烟花三月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画家舍不得满目春光,放下手中一支画笔,邀三两赏心之人,看陌上烟花,听春天鸟鸣,品茗,煮酒,一醉方休,在桃花丛中睡去,哪管落花几重?只因他舍不得风和日丽,春光旖旎之时。
金岳霖教授暮年时,有人请他讲讲与林徽因的往昔。他摇摇满头华发,摆摆手,只字不提。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她是他的心头的一颗珍珠,是他晴空的一轮皓月,是他一生的人间四月天。她是他心底的一枚碧玉,只养在心里。他不舍得和任何人提及她。不提,不诉,不言,不语,沉默是对爱情最大的尊重。曾经,她的家搬到哪里,他也跟着搬家,去做她的邻居。他常去她家聊天,琴棋书画诗酒花,唯独不谈爱情。
半个世纪的脉脉情深,哪是舍得说出口的?似水流年中,思念以终老。
人世间,镂骨铭心的爱情都值得尊重,为什么一定要有一座婚姻的大厦呢?美好的爱情值得用一生去回忆。
读书与爱一样,不要想着实用,不要有功利心。读书,只为了自身的修养。
邂逅一本好书,如同邂逅一位知己,邂逅一个善美之人。有时心生敬意,有时怦然心动。仿佛你心底埋藏多年的话,作者替你说了出来,你们在时光深处倾心相遇的一瞬间,情投意合,心旷神怡。
张潮说:“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深浅为所得之深浅耳。”读书达到这样的境界,也将人生活得如此清明而透彻。
平日里读书,最喜欢的几本,大都来自古老雅洁的文字,来自源远流长的汉语。它们几乎与现实的浮华和喧嚣,永远隔着深深的沟壑。好书如佳茗,令人舍不得放手的,就是这样的好书。如《红楼梦》《幽梦影》《小窗幽记》……我依靠它们得到灵魂的安然。于是恍然明白,读书的目的,原来只为了和好东西倾心相见,如:好事,好人,好物,好情。
有人来借书,其实内心真舍不得借;有时借出去了,心里总是放不下,牵挂着,惦念着,魂牵梦绕,茶饭不思,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日,书还回来了,封面上沾满油渍,书页折痕无数,书中用笔画了又画,仿佛一个绮年玉貌的女子,被折磨欺辱了一般。残花败柳,蓬头垢面。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心里难受极了。
有时,书借出去了,两年也没有还回来。仿佛两军阵前,派出的使臣去谈和,非但没有谈和,连性命也丢了。以后,遇见那个借书的人,忍不住对书的惦念,向他提及。他两手一摊说:找不到了。那么理直气壮!他心里一定想,不就是一本书嘛,这么小气,值得你惦念这几年?
这两种人第二次再伸手向我借书,我是断然不借了。一个不懂珍惜文字,不敬畏文字的人,我不喜欢,我们不属于一类人。
有的书借出去了,还回来的时候,整洁依旧,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包了洁白的书衣,仿佛花容月貌的女子,穿一件洁白的纱裙,内心一瞬间洁净喜悦起来。让我对还书的人起了珍重之意。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女子,她纯净、博学,懂得文字的美好,在浮躁喧嚣的尘世间,是很幸运的事情。
抚摸一部旧书,仿佛揣摩一段光阴,又似观赏和留恋几十年前的爱情和月光。我年少时拥有一部《红楼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那部书共有四册。装帧精美,古意幽幽。书影上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女子,安然地依在山石旁,长裙垂地,脚下的竹篮里盛满落花。她心中默诵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年少时便读到人间最美的书,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有人曾问张爱玲,《红楼梦》《西游记》比起《战争与和平》《浮士德》哪部书好,张爱玲正言答道,当然是《红楼梦》《西游记》好。我也这样认为。
一部《红楼梦》沉浸在流年里,文字的魅力绵延千里,流传了几百年。它开启多少人文学的梦想,也成全了多少人关于文学的梦境,许多大家都是站在《红楼梦》的肩膀上触摸到了月亮。
此后多年,辗转求学,迁徙,漂泊,我遗失了《红楼梦》中的第二册,一部《红楼梦》便成了残梦。我翻遍家中的每一寸角落,再也找不到她,犹如遗失在岁月尘埃里的一颗珍珠了。后来,我时常去书店或旧书摊淘书,希望能遇见同样版本的《红楼梦》,可是,再也不能了。李延年诗云:“佳人难再得。”好书难再得,一如知己难再得。世间很多事就是这样,离散了,走失了,便已是长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