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断更节后,阅文恳谈会不是“网文圈地震”的句号
网视导读:在“阅文霸权合同”的传言发酵了四天之后,阅文发起的恳谈会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分号。
然而有关作者权益与版权开发还未能彻底明晰,《著作权法修正案<草案>征求意见》的时限还未截止,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作者们的著作权、收益,都依然会不仅是网络文学作者、读者们关注的重点。
“阅文合同风波”的称呼是诱因而非本质,这件事已经不是阅文一家的事,或许早该被称为“网络文学版权风波”。
2020年4月27日,阅文集团宣布管理团队调整,现任联席CEO吴文辉和梁晓东、总裁商学松、高级副总裁林庭锋等部分高管团队成员辞任。
同时,腾讯影业CEO程武出任阅文集团CEO和执行董事,腾讯平台与内容事业群副总裁侯晓楠出任阅文集团总裁和执行董事。
4月28日起,网络流传出一版阅文作者新合同。在网络上,5月2日,一份来自龙空的解读让这件事被热转:作者创作的作品直到作者死后50年版权均归于阅文;著作权被让渡给阅文;在无法享受集团福利的情况下创作;阅文拥有作者下一部作品的优先权;作者获得收益为扣除运营成本后的净利润分成。
而传闻中,腾讯更将会以大力推广免费小说的形式,拉动小说流量,打造IP产业上游。如果成真,这无疑在动摇网文20年发展以来终于培养成功的付费健康发展根基。
在这样的解读下,签约作者在阅文旗下简直是奴隶式码字工。于是在5月5日,有许多作者自发参与了“55断更节”,以断更的形式抗议霸王条款。
在这样完全负面的舆论环境中,阅文集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尽管在舆论的风波中尽量发声,对部分内容进行辟谣,但是层出不穷的各类事件还是让整件事依旧充满的火药味。
包括已故作家贼道三痴作品被封的同时在其他平台免费上线的事件,也成为了事件重要导火索之一。
尽管事件在事后被辟谣——原本是买断作品的《清客》在贼道三痴死后转为订阅分成,所得分成一直被打到三痴家人卡中,同时微信免费活动仅是限时活动,并非是无稿费的吃绝户行为——但是当这样的误解被大规模传播后,确实成为了谣言,变成了公众对阅文不信任的一环。
这也造成了,对于之前网络流传面对“55断更节”阅文制裁作者甚至QQ自动删除网文作家保存不利于阅文言论将会被自动删除的传言时,阅文的解释与声明几乎完全不被网友信任。
相比较各类传言,或许只有阅文的恳谈会算是唯一相对明晰的发声。
恳谈会的公告内容中,对于作者主要关注的内容都进行了回应:
1. 承诺会修改合同
2. 著作财产权的授权分级,作者自行选择
3. 付费和免费书库分类规划,匹配不同的渠道和收益体系,作者自行选择
4. 全勤奖等福利不会取消
5. 一个月内推出新版合同
然而,在新版本合同并未出现之前,有关作者著作财产权的讨论一直都不会停止。
同时,一方面是对于正在征求意见中的《著作权法修正案》的讨论,另一方面是有业内人士蒋胜男提出,需要一份由国家规定的《网络文学制式合同》制裁可能存在的霸王条款,两种更加权威的解决方案正在被热切讨论。
阅文此次的霸王条款传言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还是有诸多诱因在前。
2019年,晋江对站内内容实行大规模锁文后,“锁文收费”的骚操作让作者的修改权被侵犯,2017年曾经流传的晋江霸王条款重新登录热门。
在过去的数年中,知乎、龙空均有对晋江签约模板的吐槽。
内容上的更新要求和解约前提,都成为了晋江作者身上严格的枷锁,在此之前,有关签约期间作者所撰写其他文字内容的版权归属,也是晋江签约合同中争议的一环。
但晋江在女频网文网站中的一家独大,也让想要创出一片天的作者缺乏选择余裕。
依旧有望脱离的性质,也让这明明十分严苛的条约变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对于此次引起风波的起点合同,其解读已经完全严苛过线,阅文的体量更超出晋江许多,引发的反响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方面,让相关事件引起重视的内容,是有关于天下霸唱的两个案子。
在4月27日,天下霸唱起诉出版社侵权的案件胜诉时,他还输了另一个案子,而最后的结论网视互联对此事评论的标题便可以概括——《你没看错,天下霸唱被判侵权《鬼吹灯》》。
在对《鬼吹灯》的继续创作上,除非持有《鬼吹灯》版权的玄霆公司授权,不然就算是天下霸唱也无法使用这三个字。
明明天下霸唱确实是《鬼吹灯》系列的作者,但同样是他写作的《牧野诡事》使用了《鬼吹灯之牧野诡事》的名字后,也会被判定为侵权。
因为2007年,玄霆公司就从天下霸唱处购买了“除中国法律规定专属于作者权利以外的全部权利”,并在合同中承诺了限制创作。
所以,在天下霸唱未对合同提出异议前,这确实是一个合法的结果,但并非符合情理、看客期待的结果。作者、劳动者无法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利、甚至反受其害,绝对并非所有人与法律期待的结果。
其他作者虽然并不像天下霸唱一样凄惨,但在多次有作品改编时,作者并未能获利、同时因改编反受风评困扰的现状,也造成了现在的状况:阅文合同事件或许更该被称作大众对原作作者的著作财产权愈发重视后的反扑。
作为IP主要来源的网络文学产业,创立至今不到20年的产业,完全可以称作新兴产业。从自10年前兴起的模式,将一个拥有潜力的作品进行全产业链开发带来的超额利润,又让“IP时代”成为了必然的趋势。
综合而言,中国网络文学在世界独领风骚的发展,让网络文学作品的开发拥有着先驱、缺少参考对象的客观属性。
在这样过去难以预估的发展过程中,无论是弯路还是阵痛,都是于产业中无数人员难以避免的困境。
但是,这样的局面终究需要被纠正,需要更加细致、公正的规则约束,才能让网络文学更加蓬勃发展。
55断更节作者坚决的表态和阅文恳谈会陈恳的澄清,都不是事件的句点,而仅能称为事件暂且告一段落的分号。行业的立法完善,才会让这场“网文圈地震”真正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