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正直的沉默，一方石头……｜日常

——我的9月

“‘对周遭的世界降低期待，对自己保持一如既往的期待。’

心安即有未来。你好，9月。”

9月开始的时候，我在社交媒体写了这样几句话。这是我的心声。

9月，一切如常，表面上看与过去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还有作为自我规训的日课和阅读。但是，内在的变化，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9月的两场酒局，师兄吴伯凡在酒桌上分别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在正知书院《牛津笔记》读书会后的酒桌上，他提醒说，一定要记住朋霍费尔的话，他没说是朋霍费尔哪一句，但我知道，就是那句“愚蠢是一种道德缺陷，而不是理智上的”；一句是刘焱师妹组的酒局，他说一定要“多与天对话，少和人纠缠。”

尽管伯凡兄是在酒桌上跟大家说的，但我知道，他其实更多地在提醒我，因为在我们这些朋友中间，只有我还在社交媒体上挣扎。

但伯凡兄的“多与天对话，少和人纠缠”，于我确如醍醐灌顶。对于那些纠缠我的人，你跟他讲道理，纯粹浪费时间，他的智力是永远无法弄明白，至于他的道德，更是偏执于自己理解的。若和他缠斗，也容易把自己降格为对方那种人。所以，鲁迅才说，惟沉默是最高的蔑视。

我当然清楚其中道理，但我还是修炼不够，每天午夜仍照例吊挂两只蛆。在这方面，虽然伯凡兄有教诲，但我也不想改弦更张，我已无愤怒更无喜悦，无非是因为守诺，又顺手不费事，兼好玩。如今这世道，还有比不费事又好玩更有趣的事了么？当然戾气在心底，这戾气才是不把世界让给垃圾的底气。

至于其他的，但凡过来袭扰，一律拉黑，不回不骂。所以，我把伯凡兄的话稍作修改劝导别人兼自勉：“多与天对话，少和人纠缠。至于遇到蛆，扫它回粪坑，让它回粪坑狂欢。”

我每天给自己安排得满满地，每天的工作量，一点不比996差——别小看喝酒，喝酒是既耗精力又费体力的事，当然还有自己的追求和关心。抄诗读书码字，无非就是与天对话，与先贤对话，与自己对话而已。

至于时事，自有肉食者谋之。我就尽量保持沉默，最多看戏，看它起高楼会宾朋，看它楼台塌猢狲散。这就是不与人纠缠。

当然，我之保持沉默，是正直的沉默，恪守着自己的底线。

“正直的沉默”，语出9月我读到的王家新译策兰的诗，《那里是词》：

“那里是词，未死的词，坠入：

我额头后面的天国之峡谷，

走过去，被唾沫和废物引领，

那伴随我生活的七枝星花。

夜房里的韵律，粪肥的呼吸，

为意象奴役的眼睛——

但是：还有正直的沉默，一方石头，

避开了恶魔之梯。”

保持正直的沉默，虽然多少有些犬儒不堪，但至少不会堕落，不会成为恶魔。

王小波说过的一段话，过去不太认同，是因为过去受宏大叙事影响，自己年轻糊涂，如今知天命已心有戚戚：

“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要想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

怪不得很多人羡慕我这无业游民的浪荡生活。

数据里的9月，依然傲慢：

一，翻书党

9月，读书6本，而这些书，都是我特意从书堆里选的。

1，《战时的第三帝国》，（英）理查德·J. 埃文斯著，理想国·九州出版社出版发行。

2，《人类大瘟疫：一个世纪以来的全球流行病：大瘟疫、大恐慌、歇斯底里和傲慢》，马克·霍尼斯鲍姆著，新思·中信出版集团

3，《古典欧洲的诞生：从特洛伊到奥古斯汀》，（英）西蒙·普莱斯、（英）彼得·索恩曼等著，中信出版集团

4，《用野心对抗野心：<联邦党人文集>讲稿》，王建勋著，东方出版社

5，《审判希特勒》，（美）大卫·金，索恩·社科文献出版社

6，《开家书店 顺便赚钱》，徐智明著。中信出版集团

二，码字党

9月，码字党颇为惭愧，因为流连酒局，加上偷懒，致正式文章才写了15300余字，多为流水账和流酒账，流水账63000余字，流酒账，估计也得2万多字。

1，《厨房即天下：一个煮夫的诞生》5100

2，《尖椒豆皮，简单才好吃》，1100余字

3，《“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八月总结》，2100

4，《再也找不到从前味道的青菜蛋花汤……》，1100

5，《“对一切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事、事实保持警醒”》2500

6，《朋友相处之道》草稿，1800余字

7，《我爱常州豆腐羹》，1600

三，抄诗党

钢笔抄诗24首。小楷抄黄仲则两当轩25首，诗经15首，其他三首

魏尔伦的诗《泪水流在我心底》

兰波诗《黄昏》

马克·斯特兰德《光的到来》

曼德尔斯塔姆的《我在屋外的黑暗中洗涤》《“为了未来世纪响当当的勇敢……”》

叶芝《有人索要战争诗》，《选择》，《记忆》《感谢无名老师》

安年斯基的《在宇宙中

策兰诗《那里是词》《无名》《沉默对你的顶撞》《哑默的秋之气息》《我仍然可以看到你》《孤独者》

阿赫玛托娃的《我的心里掩埋着一段回忆……》《我见过冰雹之后的原野》

勃洛克诗《加玛佣——先知鸟》《你并没有离去，然而......》《“在那些粗俗的熟人中间.....”》《“我将目睹宇宙和我的祖国......”》《“微风从远方携来……”》《我等待寒冷的白天……》

小楷抄诗

黄仲则《过姜贞毅墓》二首，《7月8日夜雨偶成》，《秋夜》，《初九夜，《乌栖曲，《睡醒》，《杂感四首》，《夜坐怀维衍桐巢》《十四夜歌宴，《横江阻风》《重泊青山下》《渡青弋江》《江馆》《渡江之皖城》《重过青阳 》《安庆客舍》《枞阳》《皖城》《贵游行》《皖口》《把酒》

诗经《之十月》，《十月之交》，《小旻》，《小宛》，《小弁》，《巧言》《何人斯》《巷伯》，《谷风》、《蓼莪》，《大东》，《北山》，《无将大车》，《鼓钟》，《道中秋分》。

鲁迅《无题·万家墨面没蒿莱》，龚自珍《金缕曲·癸酉秋出都述怀有赋》，陶渊明《拟古》其一。

四，恒心党

每日小楷半小时，计26次，临完赵孟頫汲黯传，开始临赵孟頫千字文，因不熟行草，简之性格不喜草，非常痛苦。

五，饭醉党

9月，喝白酒20次，计10.5斤。

茅台3，五粮液1.4（另有永福酱酒0.2 ），梦六加0.7，钓鱼台0.7，汉书下酒，0.6，二锅头0.6，浮笙0.6， 13730.5，竹叶青0.5，郎酒0.4，国缘0.4，茅台醇0.3，万岁军0.3，古井贡0.2，珍酒0.1，

另有红酒1次，黄酒1次。

“剧怜对酒听歌夜，绝似中年以后情”

六，煮饭党

9月煮饭略少，多为给自己做。

七，暴走党

因手机遗失，走路里程无法记得，估计120公里左右，跟上月差不多。

其他

在由新书店主持《牛津笔记》读书会专场

到怀柔参加中国新闻周刊承办的大运河文化诗书画酒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