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诗苑•特约】商野‖踏亮村庄的毛驴——谨献健硕的祖父

夜幕束紧了，秋色流派、涂染

在山岗上。所有的庄稼收割

窖藏，麦子也已埋种在泥土里

田垄，分隔出来的星罗棋布

待释然卸下，沉重的木铧犁

一路甩鞭子，一路放歌唱

一路泥土气，一路芬芳香

爷爷背手牵着毛驴，开始从田野

把场里的草垛，一点一点转移到村庄

空廓的村落，一座连着一座

满眼尽望。树木庄稼，在整个夏天

阻隔的视线，此时都还给了视野

农人好客地等待着，驶过的运草车

来来往往。木车轱辘不停地咯吱

咯吱响，碾压在下过夜雨的田间

小道上。排满的玉米个子摞靠着寨墙

棉柴棵整整齐齐，趴在篱笆沿上

运过草垛的木车，还没来得及

清理打扫，就被派上为公家

挖河——把河里挖出的湿土运走

而运湿土比起运草垛，让木车轮

承受着更多的分量，也使毛驴晚上

多吃了一槽的食料。虽说运送草垛

主人能打成食料，让驴子好吃

运送河土，也能给主人多挣工分

让一家的日子过得有一点油水

这样想来，驴子心里多了些平衡

身为农村，唯一的交通工具

六十年前的驴子，一年四季从没

歇停过。正如土生土长的爷爷

一辈子，没有离开农村和土地…

到如今，满地跑的机械化的

铁驴子竟是喝油的，早已不再吃草

取代了，当年陪伴爷爷身边的毛驴

自从慈祥的奶奶走后，爷爷越发想起：

当年，毛驴拖着奶奶迎亲的场景

如今的农村早没了毛驴的踪影，爷爷

也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就把田地分给了

儿孙们；自己仍不肯闲下来、做起了羊官

可孙儿催爷老，待儿孙们都长大了，

却不得不奔走他乡。离开生养自己多年的

黄土地；偶尔回家过年也是短暂的逗留

恰巧今年我回家结婚，呆得还算久些

因打扫庭院，翻看到了闲置不用的石磨

顺便，与身旁健硕的爷爷夜话家常

他老人家向我平静讲诉了——生产队时

他当过民兵队长，后来差点真去当了兵

爷孙俩聊到鸡叫的黎明，说得最多的还是

家里养过的那头毛驴，以及有关毛驴的故事

星光高挂锅盖似的远天，借着月光入睡

故乡的木纹床上，再次闻到久违的家乡味

短暂的睡眠中我竟然梦见了那头毛驴，洞彻

心扉的叫声哟——鼓亮了遥远故乡的黎明

鼓醒了我的梦儿；鼓动了村庄的歌谣和心脏

作

者

简

介

商野，原名李运帮（邦），曾用笔名商民，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庄子故里人，贵州大学美学研究生毕业，80后诗歌创作者，现栖居于贵阳小车河畔，系商丘市诗词楹联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庄周文艺》《夜郎文学》《北湖诗刊》《江西散文诗》《贵州日报》《贵州干部教育报》《散文诗》《诗林》等期刊、杂志，并入选过多种文学选本，出版有诗文选集《生命在平原与高原之间暗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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